但不知道为什么,许慕晴就是觉得不舒服,可也没办法,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这人在道德上再怎么不好,可架不住猫猫自己喜欢。
也只能叹息一声,祝她好了。
如此想一阵叹一阵,再加上前面和刘维铭聊八卦的时间,这一个下午居然就这么过去了,她后面除了又见了两个闻讯过来面试的人,竟什么都没做成。
晚上到底没有再加班,就是有人约她打牌什么的她也推了,想着有时间,还是要多陪陪孩子们。
到家的时候,家里正鸡飞狗跳的,隽东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哭,杨阿姨和许可苦口婆心地劝,倒是秦力,坐在沙发上,一副“看稀奇这稀奇真好看”的模样。
许慕晴打开门看到是这情景,不由得惊讶了一下,问:“怎么了这是?”
隽东看到是她,哭得就更大了,好似受了有多了不得的委屈,张着手要她抱抱。
许慕晴却是没理他,只问杨阿姨是怎么个原委,杨阿姨说:“要出去玩呢,我说吃了饭再出去,怎么也不听,秦先生又不舒服,也陪不了他,他就不干了,这不,死活就要出门去呢,还把这机子给砸了,也不晓得坏没坏。”
杨阿姨说着就指了指被扔在角落里的dv机,许慕晴看了一眼,挥挥手让她继续去做饭,又把许可也喊去写作业了,才蹲下身来,给隽东擦了擦眼泪鼻涕,笑着问:“就这么想出去玩儿?”
隽东抽抽噎噎地边哭边点头。
“为什么?”
往常也没见他这个样子,家里的习惯也是,放学回来先写作业,写完作业吃了饭,才出去散一散。
隽东就指了指dv机,上气不接下气似地说了一句:“要……要……要拍片片!”
好嘛,原来是那东西惹的祸,小家伙有了这新奇玩艺儿,这是迫不及待想出去显摆去了。
他倒也聪明,晓得光线好的时候拍出来的才好看,夜了就拍不了什么了。
许慕晴不知道是气还是笑,抬头瞥了一眼看好戏的秦力,抱起儿子:“行,等下妈妈带你出去玩,对面广场上灯亮着呢,我们到那去,拍杨奶奶跳舞,怎么样?”
隽东只是不依,被抱到沙发上又往门口跑,自己倒也不敢就那么跑出去——怕挨打,有一回他瞎跑就是被许慕晴揍过了的——站在那儿继续哭,小脸儿冲着外面,誓死表达着他想要外出的决心。
许慕晴和声和气又跟他讲了会道理,见他只是不听,就也不管他了,让他哭,还说:“那你就好好哭吧,妈妈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不听,那你就慢慢哭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什么时候觉得能听得进妈妈的话了,那妈妈再来和你说。”顿了顿,指着已经被他拉开了一条缝的门,淡声说,“你要是敢自己就那么出去,许隽东,妈妈肯定会揍你的。”
她话说得很轻柔,但隽东就是不敢把门继续拉大,非但不敢,在她目光的压力下,赌气把门关上了,靠在门上又继续哭,还越哭越大声。
许慕晴果然就不理他,进房里自顾自忙自己的事,期间杨阿姨和许可倒想来哄他,被许慕晴一句话喝回去了。
喝杨阿姨的是:“阿姨你别哄他,哄他就是害他!”
喝许可的则是:“姑姑怎么跟你说的?做作业的时候要认真,一鼓作气做完它,不能东想西想。”
然后两个人就都灰头土脸地从哪里来又回哪里去了。
秦力在一边,直看得叹为观止。
开始他还以为许慕晴只是那么一说,结果隽东哭多久,她还真就有多久不理他,那孩子也倔,她不来哄他就一直哭,而且哭得还特别有技巧的那种,比如说,有人出来,他就哭大声些,没人出来他声气就低下去,哼哼哼哼的,也就是意思意思。
他在那头演戏演得全神贯注,秦力就坐在一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没一会要吃饭了,他还在哭,不过声音好歹小了一点了,许慕晴也不让喊他过来,只走近了问他一句:“要吃饭么?”
隽东还要逞强,扭过头去负气不理,她就淡淡地“哦”了一声:“看来是还没有哭饱么,那就继续吧!”
末了回过头,望了眼在边上看得一脸兴味的秦力,问:“秦先生要吃饭吗?还是继续就这么看戏看下去?”
秦力:……
☆、第40章 午夜
许慕晴话一说完,另一厢的杨阿姨和许可就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
杨阿姨还说:“秦先生蛮好玩的,跟个孩子一样一样的。”
跟个孩子一样一样的秦先生,再度无语了。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聊挺幼稚的,居然看这种事都能看得兴致勃勃。
但不能否认,他确实挺喜欢这样的家庭生活,温柔地严厉着的女主人,有些调皮却又不失可爱的熊孩子,虽然没有男主人,但是他们的生活温馨安宁,并不感觉缺少了什么。
不像他……记忆里总是动荡不安的,充满了懊悔、仇恨、咒骂,还有糜烂而肮脏的呼吸声,他那时候什么都有,貌似就是没有温情!他好像也从来就没有像隽东这样毫无顾忌地放肆大哭大闹过,尽管,他们都是失去了父亲的孩子。
这样的连带记忆或多或少都有些让人不快,秦力很快就收拢了心神,坐到了餐桌前面。
隽东一个人被遗忘在那里,本来小了下去的声气又大上来,简直是放声大恸了要,直哭得杨阿姨都坐立不安了,劝许慕晴:“再哭下去,声音都哑了。”
许慕晴眉头也不觉皱了起来,眼里似有不忍,却到底没有让步,只是淡声说:“先吃饭。”
她不松口,杨阿姨终究不敢动,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嘀咕了句:“真是有倔娘就是强崽,还跟个孩子计较上了。”
许慕晴只当作没听见。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给许可挟菜,间或问一些她在学校里的事情,似乎一点也没把身后那个哭声忽高忽低想引起她注意的孩子当回事。
倒是许可吃得很不安心,虽然有问必答,却是一会看看弟弟,一会又看看姑姑,无声地乞求着。
许慕晴也只作未见。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她这才走过去问隽东:“要吃饭吗?”
隽东这会的声音终于低下去了,几乎是低不可闻,只余一些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衬着汪汪两只沾水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瞧着真是很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
他瘪着嘴,眼泪珠子重新又像断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却到底还是不敢再跟许慕晴强着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