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两人同时发出疑问。

“我一会儿有事出去,就不陪你们了。”锦年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

“我们可以在家里啊。”夏至很不情愿。

“带他出去。”锦年分外坚决,“他该学走路了。”

安瑞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小短腿,又支着下巴围观俩人争论,默默不说话。

夏至很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知道了。”接着又问锦年,“那,老妈,老头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第多少次提起,锦年终于渐失耐心,“他有他自己的事情,结束了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夏至懒洋洋的答复,一指身边的安瑞,“我是说,这小子待咱家这么久了,他就这样一走完事,这么潇洒?”

我才没有担心……

安瑞看着他儿子,心里蓦然一抽,有点闷疼。看着夏至的神情,他居然有点分不清他究竟是玩笑还是真话。

慢慢的,他脑袋垂的愈发低了。

锦年看了眼安瑞,抬手就敲了儿子一记,“怎么说话呢,那是你老子。”

“本来就是啊。”夏至驳回的理直气壮,然而看见母上的表情,还是不由自主低了声音,“隔三岔五的经常见不到人,说是在厂里,但谁知道呢,不然,不然这小鬼又是哪里来的,老妈你也太好欺负了。”

安瑞眨巴着大眼,若有所思。

“夏至!”锦年搁下碗筷,“吃你的饭。”

安瑞被突如其来的脆响惊的一抖,偷偷抬眼瞄她。锦年虽然没有相信,但是神情间分明也是有些许不豫。

夏至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下去。

锦年穿好外套,轻轻抚了抚小腹,打开门,安瑞听到动静,振作了一下,从沙发上滚下来,四脚并用的爬过来,跟在她脚边。

锦年没动手抱他,“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暂且留在家里吧,我刚刚嘱咐了夏至一会儿带你出去玩,你也不会寂寞。”

安瑞“呜呜”的叫了两声,蹭了蹭她的裙角。锦年还是忍不下心,弯下身,蹲在他面前,揉着他的后颈,“就算你真的变不回来,生活还得继续下去,是不是?”

安瑞撞到她的怀里,揽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

锦年叹了口气,狠狠心,把他拨开,垂着眸子不去看他,轻声,“如果你变不回来,还是尽早……从今天开始,你就学着当小孩儿吧。总归,是我不好,害的你吃了那种药,我会负责到底。”

这回安瑞没有再叫。

锦年关上门。安瑞坐在原地发呆,许久,夏至走上来,一拍他的脑袋,“走,哥带你出去玩。”

虽然说锦年是吩咐夏至好好带他学走路。可是夏至显然是没有耐心且没有诚意。他确实将他带到人民广场是没有错,但是几乎是半拖半拽的形式。安瑞很艰难才能跟上。

夏至腿长,步子也大,一走路,安瑞就得拼命跑着跟上他。可怜他现在是个连爬都很困难的七八个月大的小包子。虽然他不是真的幼儿,知道怎么迈步子,但是身体毕竟还没有长全,稚嫩的很,夏至这样折腾他,一路上没少摔跤。

对于他满身的伤痕,夏至对此作出的解释则是“成长必经的怆痛”。

狗屁!安瑞很不屑也很委屈,当年他带这小子学走路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虐待他过,折腾了这么些年,就养出个白眼狼!

只是,想虽然这样想,可是他一坐下来,安瑞又在他脚边绕圈圈,“咿咿呀呀”叫着等他把他抱到腿上。虽然他不喜欢也不习惯和这个臭小子过分亲昵,但是变成小孩儿之后,安全感也随之变得薄弱,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儿子看起来真的没有老婆靠谱。他总觉得,总觉得这兔崽子是想丢掉他来着。

别说,知子莫若父,夏至还真是存着这个念头。但倒不是来真的,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从离家开始,夏至就有这个念想了,但是安瑞却精明的很,缠的他很紧,一直不好下手。最终,还是找到了机会。

“喂,你在这里坐好,不好乱走。我去给你买吃的。”

“咿呀。”安瑞不是真的小包子,当然也不会对五颜六色的棉花糖感兴趣,所以他坚决的表示了否定。

可惜夏至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去。安瑞可怜兮兮的坐在长椅上,生气又十分无助的样子。

夏至将他一人丢在公园长椅,等着在天色渐黑人烟稀少时,看着安瑞心里害怕哇哇大哭的囧样。自己藏在隐蔽的位置偷偷瞧着,防他出事。

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任何惊慌,或是恐惧的哭叫。他依旧安安静静的,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时不时朝卖糖果的地方瞅两眼,十分淡定,等的久了,甚至从身边抓过一张旧报纸,像模像样的摊开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夏至觉得很挫败,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再等待便有些百无聊赖,就在他准备上前带他回家,担心出什么意外时。身边一溜排踩着滑板飞驰而过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哇。”

夏至眼巴巴看着,想也没想的,跟着一众玩心大起的孩童奔逐而上……

安瑞左等右等,就是等不着自家儿子来接自己回家,渐渐的,也有些急了。不安的扭动起小身子,四处张望,正在这时,眼前一黑,一个人在他面前慢慢蹲下。安瑞扭过头,表情渐渐惊愕起来。

“咿呀。”他一扁嘴,哭了。

“什么?!”锦年手里的袋子落了一地,扶着腰,气的直哆嗦,“你把他弄丢了?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夏至看着盛怒中的母亲,自己也快哭了。他没有真的想把那个小鬼扔掉,只是,只是一时没留神,再回去时,怎么也找不到了。

锦年浑身颤抖着,听着儿子磕磕巴巴着概述完一切,腿一软,也是瘫在了玄关处。

手提袋摔在一边,崭新的小衣服小鞋子滚得到处都是。

已经一周没见过安瑞。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失踪的人就是登天的难事,何况那还是一个婴儿。

安瑞那么小,几个月大的模样,就算有成人心智又怎样,真要是遇到坏人,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