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是说鱼,还是说别的什么。
呵呵,朱常洵轻声笑,好像是被顾容安逗乐了,年长后变得有些阴鹜的眉眼也柔和起来,恰如春花徐徐盛放。
“安安,你可中意王家玉郎?”朱常洵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表兄怎么也关心起这些事来?”顾容安不答,反问。
朱常洵往前走了两步,在顾容安犹豫着想要后退前站住了,“王家玉郎风采照人,我瞧着容婉也甚是中意呢。”
顾容安这才明白过来她之前感到违和的地方在哪,原来如此,顾容婉才会放下清高应酬王家女眷们。
上辈子顾容婉是接替她与王珝联姻的,她犹记得当初顾容婉好像不是很高兴。她真是一叶障目了,竟然没想到顾容婉是喜欢王珝的,上辈子顾容婉不高兴,只是因为她吧。
想明白了,顾容安就表明了态度,“表兄多虑了。”
朱常洵目光落在顾容安脸上,似在观察她是否言不由衷,见她不闪不避,朱常洵面上就露了笑意,“既不是王家玉郎,安安可有意中人,我认得的世家子多,也可为你参详一二。”
这是要补偿她么?顾容安轻哼,“不必了,我并无意……”她说完这话,脑子里却闪过了刘荣为她戴上桃花簪时的样子。
那双眼睛坚定又深邃,明亮灼热,看得人心头发颤。
莫名有些心虚,剩下的两个“中人”儿子被她咽下去了,“时候不早,我要去引仙殿了。”
反正“我并无意”四个字听起来也没有问题。顾容安仰着小下巴,虚张声势地离开。
朱常洵看着她假装高傲的样子,在她身后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等朱氏倒台,你就笑不出来啦。顾容安现在很有耐心,她一点也不急。阿耶遇刺的事已经到了收尾时候了,只等祖父收网了。
顾容安在顾大郎那里很是得到了些内部消息,祖父之前清理的大部分是难以收服、心存二心的人,趁着晋王世子遇刺的由头,又把晋地梳理了一遍,除去隐患。
现在只剩下了朱家了。
除家灭门是不可能的,毕竟在世人眼中朱家对顾衡有恩,下手太重了,难堵悠悠众口。只有切去朱家的势力,让朱家当个真正的富贵闲人。
至于内宅,没了朱家的支持,朱氏还掀得起什么风浪呢。
她可以慢慢的将仇人们加诸于她的报答回去,就如同宋欣宜送给她的玫瑰酿,这辈子她就还她一剂芳华丸。
她已经手下留情过,如果不是宋欣宜自己贪心,怎么会自己咬住了饵?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继续去奋斗下一个短小君啦。
红包发不穷,我就是想着很久没有发福利了,上个月我把晋江币都花完了,只剩下一点留着追文,所以都没有发红包的了。
这个月晋江结算账面就有钱发红包了。除非一章留言过百,我还是发的起的啦。
第83章 心境
顾容安走的是一条小径, 开满花的小径上有一片红色花朵盛开着,甚是浓艳美丽。
阿五看见顾容安伸手折了一朵拿在手里, 红花衬着雪白的手指,说不出的好看。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 勾起红唇一笑,竟艳丽至极, 令人心悸。
“县主, ”阿五看见这个笑,有些担忧地换了顾容安一声。她从小服侍着顾容安长大, 敏锐地察觉了顾容安心绪的起伏。县主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在眼睛里头。
“这是月季,不是玫瑰,”顾容安把玩着手里的拳头大小的红花, 淡淡道。
“县主好像不开心,”阿五听见不是玫瑰确实略略放下心,县主厌恶玫瑰已是余容轩众所周知的事了。
“阿五,你会怕我吗?”顾容安拿着花,分花拂柳地走在前头,忽而问。
阿五知道顾容安指的是设局引诱宋欣宜吃芳华丸的事, 她摇摇头, “县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奴婢都跟随您。”
虽然她才知道县主不是她以为的天真单纯,但是县主做的都是对的。
“哪怕我害人?”顾容安随手扯着月结层层叠叠的花瓣,随意地撒了一路。为了一个朱玉姿, 她牵连了微尘、朱槿乃至微尘养的假侍女,还有朱玉姿肚子里的胎儿。
“县主要杀人,奴婢给你递刀子!”阿五表了忠心,不忘拉上姐妹们,“我们姐妹对县主的心都是一样的,要不是县主,我们早就死了。”
顾容安轻声笑,“那可好,我不用自己带刀子了。”
红色的月季花的花瓣碾碎在指尖,有些淡淡的粉,这么红的花也只能留下这样浅淡的痕迹,而她手上沾了人命,却是一点血都看不到了。
就是沾了血又如何,只要她想守护的都好好的,就够了。顾容安方才有些软弱的心冷硬起来。
她回到引仙殿的时候,殿内已经开席了。
女眷们赴宴的引仙殿与晋王款待群臣的迎仙殿其实是一左一右的两个水殿,中间隔着一个小小内湖,两处隔水相望,声息相闻。
曹氏穿着正紫大袖和头戴金凤冠、身穿杏黄鸾鸟纹衣裳的朱氏并肩坐在主座上,与对面的顾衡隔水相望。
陆氏因为要照顾“重伤”的顾大郎并没有来,坐在两人左下手第一位的就是赵惠匀,顺延下来,空着的那个位置就是顾容安的了。
顾容安一看那座次就头疼,赵惠匀也就罢了,只是比较喜欢炫耀顾容婉的才学,随便抨击她的不学无术,坐在阿婆身边的还有对她格外热情的张夫人,老是想把她张家的孙儿给她挑。
还有坐在众人之中,格外端庄肃穆的王太夫人,赵惠匀脸上带着笑,在与王太夫人说着什么。一旁,顾容婉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又有些羞涩。从朱常洵那里知道了顾容婉的心意,顾容安更不愿意过去掺和了,不是她自作多情,王太夫人好像对她有些太亲近了。
不能去那里坐,顾容安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水面上的水台歌舞正浓,是从外头请的有名的歌舞班子,歌舞新鲜有趣,一时竟无人发现悄悄落座的顾容安。
“安安怎么坐在这里,”还是刚从花园里回来的柳夫人最先发现了顾容安,她手里捧着个装了新鲜花枝的竹篮子,花瓣柔嫩鲜活,显然是刚从枝头上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