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蝉亡的棋局 (1-7)(1 / 2)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一夜之后了。

我躺在外租屋的床上,体验了足足两分钟的“鬼压床”,才勉强动弹了起来,浑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一样酸疼。窗外晨昏不分,床头柜上摆着半杯凉水。我一口闷掉凉水,又在床沿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像“起床太快会中风”的老太太,才终于站起身。

打开房门,室友和他女朋友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他抬头看见我后惊到:“诶?你起来了?”

他女朋友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我手中的杯子,说:“我给你倒点温水吧?”

我:“谢谢。”

室友说:“你那天说出去一趟就没音儿了,到大晚上的也没回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打电话也不接,直到后半夜了,才有个同学送你回来,说你发烧晕倒在路上,先送你去医院输了液才带回来。”

我想那人大概是边尧,室友接着说:“然后你就一直昏睡,玲玲还给你倒水敷毛巾什么的照顾你呢。”

我赶忙道谢:“是这样啊,麻烦你了。”

他女朋友走回来,把水杯递还给我:“那有什么的,你们这些男的都不会照顾人,也不会照顾自己。把你交给这傻子,怕是活不成了。”

室友笑呵呵的,说:“哎呀,以后我们不住这儿了,你可怎么办哦。”

我意外道:“诶?你们要搬走了吗?”

“对啊,”室友的女朋友说,“我们打算搬出去找个一居室,一起住。”

室友笑起来:“就算爸爸妈妈搬走了,但也还是爱你的。”

“反正你们现在也经常住一起嘛,”我懒得理他,“不过咱们这不也还有一个空闲的小卧室吗,干嘛不直接搬进来?”

“你傻呀,二人世界,二人世界你懂不懂。”室友笑起来,“而且我怕玲玲经常看你,对我会产生审美障碍。”

“行了行了,”我生无可恋道,“抛弃我吧,我没关系的。”

在客厅里憨坐了一会儿,我终于缓过劲儿来,决定去洗个澡。刚脱掉衣服,我余光瞥向镜子,猛地看见左肩处一块巨大的紫黑色,忽然一下子醒神了。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我的脑海——棋盘,金蛟剪,魔化的触手高帆……

太神奇了,在看见这块淤青之前,那棋盘结界里的一切似乎被我理所应当地遗忘,而这记忆的复苏宛如机关开启——过去这混沌的两天里,又有一些记忆的碎片逐次浮现眼前。

在我昏迷的时候,除了室友女友给我送过水之外,好像还有一个别的什么人把我叫醒过——我依稀记得肩膀处有一团暖洋洋的红光,然后那人还喂我吃下了个什么药。

我伸手摸了摸肩头,除了一点肌肉的酸胀之外,已经没有痛感了,只是淤血聚集看着有些吓人。我冲出浴室,问道:“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来看过我?”

室友女朋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哟呼!”

室友一把捂住她的脸:“你怎么不穿上衣,玲玲不要看!!都是假的!”

女朋友嫌弃地躲开他的手,答道:“我没看见谁来过诶,怎么啦?”

“呃……可能是幻觉吧。”

她说:“我刚下午出去买菜的时候,咱家门反锁着,钥匙还挂在上面呢,应该没人来过吧。”

我点了点头,将此事抛在脑后,放弃了纠结。

隔日中午,我和边尧一起坐在学校食堂吃饭。

我们学校一共有三个食堂,这是最小的一个,边尧端着面,不出所料地找了一个十分偏僻的角落。

“难得啊,你居然会想要主动找我。”我也在他对面坐下,“你不是让我别烦你、显眼吗?”

边尧面不改色:“你以为我想理你吗?”

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所以高帆怎么样了?他悔过了吗?他去警察局自首了吗?”

边尧摇头道:“他回老家了。”

“啥?老家?”

边尧点点头:“用姚静妈妈的话说,他像是中邪了一样,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呢,愣了:“怎么这样……”

边尧帮我回忆道:“当时你的确破开了那个包裹他的躯壳,也算是对他本体造成了一定冲击。可是你后来直接晕了过去,无法再战斗,我当下便直接解体了灵域,不然后果难以想象。”他看起来并不特别受打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次不可控的要素太多了,你会突然进入灵域也是我没想到的事。你和我之前从没配合过,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不错了。”

“什么不错,谁要你对我的战斗进行评估了!”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姚静的事,就没办法了?”

高帆最终仍逍遥法外,真相淹没在少数几个知情人的手中,姚静白死了?

边尧看出我心中所想,说:“你也别愤世嫉俗了,不然你要追到他老家去吗?然后怎么样,屈打成招逼他承认自己的罪行?你是蝙蝠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