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跃金的春景 (8-14)(1 / 2)

“呃啊啊啊啊——”我一边狂叫一边飞奔,巨大肉团重重砸在地上,掀起了一阵风浪掠过我的脸颊。我回过头一看,那玩意儿四条胳膊和四条腿迅速再次撑起身子,以一种十分诡异又猎奇的方式飞快爬行了过来,好像一只巨大的蜘蛛。

“啊啊啊啊!”我扭头就跑。

“别跑了别跑了!”边尧在我脑中叫道,“回头看着敌人!”

“不想看!好恶心啊!”

我手中的金蛟剪忽然发烫,我指尖好像被电了一下,边尧说:“别跑啦!”

我委屈道:“你烫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使用毒|品的原因,虽然“小野猫”和野格这两人进化出了在灵域里联合搭配的能力,就像是灵体和术体那样,但却合二为一成了这样丑陋的形态,更像是我们过去曾在灵域里遇过的那些变形的灵魂一般。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正常的逻辑智慧。

我绕场跑了一大圈,肉球蜘蛛就在身后“咔咔咔”地追我,它的四肢……八肢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动,好像承载不了身体的重量一般。它的手掌和脚掌“啪嗒啪嗒”踩踏在棋盘格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只要我脚步放慢,这个声音就会变大。

我跑完一圈之后觉得这样也不是个事,一脚刹住车后回过身来。

迎面看见这八头三眼的怪物气势十足地扑来,造成的视觉冲击还是很上头的。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萌新了,曾经面对高帆触手怪时青涩的小白已经长大——我现在不但有了升级版金蛟剪,还有了男朋友。

“请问你有男朋友这件事和战斗有什么关系?”边尧在我脑子里问。

“不要偷听我思考!”

我定了定神,心想——触手怪和节肢动物的打法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先砍掉腿再说!

这样想着的时候,肉团蜘蛛已经逼至我面前,它变作六条腿飞奔,两条前肢高高举起。我一个横跳躲开来,绕在它身后,“咔嚓”一剪刀搓掉了它一只后腿——金蛟剪太锋利了,简直像剪火腿肠一样轻松。

“咚”的一声,断腿砸在地板上,那看起来像是一条男人的腿,神经抽搐着不停痉挛。我没有多分心去看,磨剪霍霍,抬头打量下一条该朝哪里下手。

被剪掉一条腿的蜘蛛略显愤怒,但并没有退缩,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减慢,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我盯住了蜘蛛在空中挥舞的双臂,那手臂纤细还涂着指甲油,但五爪细长尖利,看着十分不妙。

“从根部下手,”边尧说,“左边,这样它会失去平衡。”

“好!”

我左闪右晃地逗蜘蛛过来追我,比我多了好几条腿的蜘蛛显然更加灵活,没几步路就被追到了跟前。它利爪挥舞的幅度固然很大,虎虎生风地看着十分唬人,却没什么招式可言,看在眼里跟慢动作没两样,全身都是漏洞。我将金蛟剪一分为二,左手挡在头顶架住那长长的指甲,右手抬起一挥,一条前肢应声而落。

饶是如此,怪物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我索性借着这一个身位的距离再次调转剑尖,反手向外猛地一挥,又砍掉了它一只手。

怪物的身体内部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我大步退走拉开距离,但它并没有追上来。

刚才这一波操作简直就像拆螃蟹腿一样——一旦掌握了方法和诀窍,朝着正确的方法使力,实操起来可谓轻轻松松。

边尧冷冷道:“邹阳阳,你飘了,你飘得厉害。”

“不是我飘了,是它真的有点弱啊。”我反驳道,“是不是因为他俩本就不是能力者,单纯因为吃药而硬生生开发出了一些灵力的使用和控制力,所以反应才这么慢?”

“不是,它可不弱,或者说,比起以前你对付过的高帆、刘承德,眼前这个要强得多。”

”真假?“我顿了顿,问:“难不成……是我变强了?”

边尧立刻道:“我可没这么说。”

“你说了你说了!你就是说了!”我攥了攥金蛟剪:“是我日以继夜的努力啊,是月哥教得好啊……”

边尧:“我经常教你练剑你怎么不说?”

“哦,我每次和你对招,都被你一顿痛殴,完全体会不出进步在哪里。”说到这边金蛟剪又开始发热,我连忙改口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怪物失去了一条后腿和两条前肢,显得身体尤为庞大,不成比例地、沉甸甸地压在它仅剩的肢体上。畸形的肉瘤表面那三只硕大的眼睛胡乱地转来转去,似乎无法直视我的方向,踌躇着不敢贸然靠近。

我刚一亮出金蛟剪,它立刻全身紧缩,好像十分恐惧似的。我分心低头看了一眼重铸后的金蛟剪——祥云纹路游走在笔直的剑身上,剑握处是相互完美咬合的龙纹,稍稍一错角度,便能看见剑身上闪烁着金鳞般的光华。剑身四周灼灼燃烧着强悍的龙息,看起来相当不好惹,这是在我刚进灵域时还没有的,怪不得那大蜘蛛怂了。

我向前一步,大蜘蛛后退半步。我向前两步,大蜘蛛撤开了好几米。

“边尧,下次你的灵域能不能不要整棋盘,搞成华容道吧。场地太开阔了,追起来好累。”

边尧毫不留情道:“我怕以你这个智商,把自己绕死在华容道里。”

竟然无法反驳。

我化悲愤为力量,开足马力拔腿狂追——身体不平衡的大蜘蛛跑动速度慢了不少,一瘸一拐的。它正埋头朝着灵域一侧爬行,地上一排黑白棋格忽然拔地而起——一枚象牙白的“战车”棋子突兀地横在路当间,肉瘤蜘蛛迎面撞上去,摔了个蛛仰马翻。

被撞击过后,“战车”化作一道白烟散去,或者说它刚才也许也只是一道白烟,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