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澈不禁尴尬道:“那个……呃……真是对不起。”
她猛得抬起头,似讥似嘲:“太子乃一国储君,不可轻言已错,太子所作所为,对当然是对,错亦是对!”
这话什么意思?分明是谴责他嘛!
“四小姐!”宗政澈一阵狼狈,有些色厉内荏道:“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本宫?本宫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咦,太子这话说的,是本郡主逼着太子来道歉的么?是本郡主认为太子做错了什么么?本郡主到底哪又做错了让太子这般疾颜厉色的指责?本郡主虽然爹不亲娘不爱,习惯了任人欺负,但却也不代表本郡主是没有脾气的,可以被太子欺负到这种程度而不知反抗!”
字字句句如小刀般刮在了宗政澈的脸上,刮的他脸皮一阵青一阵红。
良久,他长吸一口气才道:“对不起,是本宫的错,四小姐,本宫知道你在怪罪本宫,不该把属于你的功劳按在了左千鸾的身上,可是本宫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你听本宫解释可好?”
“太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眉微皱了皱道:“那计确实是本郡主献给了太子的,既然给了太子,那么太子意欲如何那是太子的事,与本郡主何干?如果太子为了这事跟本郡主道歉,那么本郡主可以明确的告诉太子,根本不需要有什么歉意,因为本郡主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几个字如冰,如刀,如火,让宗政澈瞬间有了窒息的感觉,痛,麻,伤,冷!
原来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
原来他对她来说从来就是无足轻重!
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他自以为是!
亏他还为了怕她伤心,怕她难过,眼巴巴地来解释!
唇间勾起了一抹苦笑,自嘲道:“如此本宫倒是自作多情了。”
左芸萱并未回答,而神色淡淡道:“太子贵人事多,想来没有空在此逗留,本郡主就不留太子了!”
“你在赶本宫么?”宗政澈脸上现出一抹愠色。
唇轻抿了抿,她不说一句话,淡然的神色却说明了一切。
宗政澈突然无端的生起了气来,这是什么态度?他所做的一切有什么错?还不是为了她考虑么?她凭什么用这种眼神来看他?
她难道不知道,拥有这么强大的身世,再加上这么聪慧的头脑,只会引起上位者更大的忌惮?
他这么为她着想,可是她却怎么对他?竟然用这种态度来忽视他!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冷笑了笑:“既然四小姐不留本宫,本宫就不叨唠了,告辞!”
他转身而去,广袖轻挥,如翻起层云叠浪,身材掀硕,若芝兰玉树,缓缓远离,恰似风影一道,华丽而绝艳。
就在他快走到门口时,听到左芸萱轻道:“等等!”
身体微顿,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柳姑姑,替我送送太子,莫让人说我不知礼数!”
“是!”
笑,顿时凝结成霜,他长袖一挥,冷道:“不必了!”
足尖一点,如一朵云彩飞天而去,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来得急,去得也快,倒是让柳姑姑丈二摸不着头脑:“小小姐,太子这是来做什么的?”
“谁知道!吃饱了撑得吧。”左芸萱耸了耸肩,冷笑了笑。
打着为她好的名誉做着损害她的事,居然还妄想得到她的原谅,做梦去吧!
眼睛一转,唇间浮起一抹邪恶:“柳姑姑,让丫头们把太子来左家堡的事传出去。”
柳姑姑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憋着坏笑应道“好,我这就让人传出去。”
左芸萱眼笑成了一条线,心情愉悦的拿起了医书又看了起来。
锦绣园里闹得是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把司马风哄走了,李姨娘与花姨娘丢下了恶狠狠的话也走后,二姨娘才如脱了力般瘫在了椅子上。
齐嬷嬷让人收拾完后,才端了杯冰镇酸梅汤递给了二姨娘,心疼道:“姨娘,快喝些冰镇酸梅汤吧,瞧你气得小脸都白了。”
二姨娘看也没看酸梅汤,只是疲惫道:“拿下去吧,我喝不下。”
“那怎么成呢?你看你的嘴唇都有些干了,明显是脱了水,你好歹也得喝一些。”
说罢将杯子凑到了二姨娘的唇间要喂二姨娘。
“我说了不喝了!”二姨娘突然暴跳如雷,一掌挥开了杯子,杯子掉在地上,顿时发出了碎裂的脆响。
这一声响却如压倒二姨娘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下让二姨娘崩溃了。
她先是愣了愣在站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站到齐嬷嬷忍不住要拉扯她时……
“齐嬷嬷!”二姨娘悲愤欲绝地大叫一声,扑到了齐嬷嬷的怀里嚎啕大哭:“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啊?嬷嬷,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子做呢?他知不知道,他这是剜我的心啊!呜呜……”
看着素来坚强的二姨娘变得这么虚弱而悲苦,齐嬷嬷心疼不已,搂着她亦泣道:“别哭了,别哭了,你这么一哭,老奴的心也生生的疼啊!”
齐嬷嬷这么一说,二姨娘却哭得更起劲了:“齐嬷嬷……呜呜……为什么你都能心疼我,可是他是我的夫君却一点不知道心疼我,只是听着两个狐狸精的话一味的指责我!呜呜……我这么说不是我做的,他却全然不听!你说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啊!呜呜……我是这么全心全意地对待他……呜呜……他却这么不信任我……呜呜……我心真痛啊……呜呜……齐嬷嬷,我心痛的不能呼吸了……”
“别说了小姐……呜呜……小姐,别说了,你再说我的肠子都要疼断了……呜呜……堡主只是一时糊涂,总有一天会识破那两个狐狸精的真面貌的,到那时就知道这世上只有小姐是真心爱他的……”
“真心?哈哈,他还在乎真心么?他只在乎权力,金钱,美色!他何曾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