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可惜了,陈家算计一世,到头来估计还是要功亏一篑。林瑾宁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想当初为了败坏林瑾瑶的名声,林瑾宁将陈治与其他“俊杰”们爱慕林瑾瑶的事情夸大其词的叫人透露到了五皇子面前,可五皇子却并没有如她所想象的那种种反应,反而是装作不知道一般,毫无动静。

当时想着对付林瑾瑶已然着魔的她,还好生奇怪和焦急过五皇子的不作为。如今再跳出来看,她却很清楚的看出,五皇子不是不在乎,而是那时候争夺皇位已经极其激烈,五皇子应该也是腾不开手来处理,估计等到那最危急的时刻过去了,也就差不多了。

可没想到,好容易等皇位之争落下帷幕,真正尘埃落定的时候,才不过将将度过被清算的危机,陈家就已经先一步下手,将她弄死了。

可惜,若她活着,陈家或许只会被闲置,而不会有什么大的灾难。可她死了,陈治觊觎皇后的罪过,陈家支持四皇子的罪过,估计是要两罪并罚。

偏偏她已经生下了儿子,哪怕陈家族人都死了个干净,知远侯的爵位也不怕没有人继承。

由此可见,有了这个儿子,她便是毫无作用,而陈家也算是“功德圆满”。

想到这里,林瑾宁的眼睛又黯淡下来。

可怜她将将才三四个月大的两个孩子,竟是一出生就要没了父母。只愿皇帝皇后可怜她这两个孩子,叫他们平平安安长大才好。

没想到,她的孩子们到头来还是要倚仗林瑾瑶的照顾。林瑾宁自嘲一笑,又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划至软枕中。

从她“回来”至今已有三天。

三天来,林瑾宁一直称病不出,只一门心思纠结前世那些事,但一直困在房里不见人的“养病”终究不好。若非她的确有些不严重的风寒,若非她以“恐过病气”的说法杜绝了爹娘弟妹们的探望,只怕最了解她的母亲早就瞧出了她的不对劲,没准就着急上火着要找大夫为她治疗“心病”去了。

看来,明天一早,还是“痊愈”了吧。

三日了,林瑾宁也算彻底想通了。如今再纠结前世那些有的没的委实无甚意思,倒不如努力过好如今的日子。

好在前世这个时候的她不过是内心里和林瑾瑶有一点在别苗头的想法,却并没有叫任何人知道,这样,如今她再回头去做一个友爱弟妹的长姐,倒也不会突兀。

一个半月后便是朝阳长公主的赏花宴,也是那时候,因她与林瑾瑶诗词才情皆不俗而被崇亲王妃称为“林氏双姝”的缘故,才叫她开始憎恶起了这个突然开了窍的妹妹。

林瑾宁翻了个身,重新安睡。

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又想起前世她在赏花宴上与好友们交谈中那些对于林瑾瑶的明褒暗贬的话。

正是那些话,叫朝阳长公主给她安上了一个“嫉妒心强”的评价,虽然不过少少几个人听见,但到底还是穿了出来。再加上后来她又被崇亲王妃安上一个“不知所谓”的名头,这才让她直到十七岁,上门求亲的人家也不过那么小猫三两只,这才让难得“门当户对”的陈治有机会娶了她。

今生,可不能再这么傻了。

若有可能,林瑾宁倒宁愿收敛一身光芒,安安分分躲在林瑾瑶的身后。

反正如今她名声尚好,勿需怎么出风头,也不会如前世一样,无可选择的嫁到陈家那样一个没有政治远见兼又心狠手辣的人家,反倒白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倒不如做一个安分的女子,平平静静的嫁到一个门当户对或是稍稍差些的守礼的书香人家。这样,无论林瑾瑶最后是否成了皇后,她的夫家也不会迫害了她,她也自能舒舒服服度过一世,多好!

睡梦之中,林瑾宁已然选好,确定了今生的归路。

☆、第二章 病愈请安

次日早。晨时一刻。

因着前一日睡梦之中的纷纷扰扰,林瑾宁睡得并不好,故而早晨起来之时她的神色上看起来就有一些萎靡。

“小姐,可醒了吗?”说话的是林瑾宁贴身大丫鬟之一的锦绣。

“醒了,进来吧。”林瑾宁半倚在床背上,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锦绣和锦素带着几个小丫鬟绕过一层一层的纱帐,轻轻走到林瑾宁的床前。

“小姐,奴婢已经将药煎好了,您先漱了口,再将药喝了吧。”锦绣说着转身将身后一个小丫鬟手中捧着的用于漱口的茶盏递给林瑾宁,另一边的锦素也随时准备递上痰盂。

“不必了,我今日已经大好,一直躺着也无甚意思,便起来了吧。”林瑾宁轻轻推开茶盏,准备下床。

“是,小姐。”锦绣将茶盏又递回小丫鬟手中,然后轻手轻脚将林瑾宁扶起来,为她穿上绣鞋,一边又问道:“可要使刘医女过来一趟看看?小姐的身子最重要,却是一点不能马虎的。”

“……也好。”林瑾宁扶着锦绣的手,缓步走到梳妆台处坐下来。如今她身子是有些不好,虽不甚严重,但医女查一遍也好叫家人们放心。

听见林瑾宁应下了,锦绣赶紧打发着小丫鬟去请府中常驻的医女,而这一边的锦素也手脚不停的为林瑾宁更衣梳妆。

不一会儿,锦绣锦素已经服侍着林瑾宁洗漱梳妆好,恰好也有小丫鬟来报,说医女已经在外间待命。

“将人请进来吧。”林瑾宁扶了扶发间的一只金步摇,漫不经心道。

“是。”锦绣一福身,出门将刘姓医女领进来。

“见过大小姐。”刘医女福一福身,道。

“嗯。”林瑾宁将手放在锦绣已经准备好的垫子上,任由刘医女为她把脉。

不一会儿,刘医女放下手,林瑾宁也将手收回来。

“大小姐已然大好,日后也不必在吃汤药了。”刘医女微微一笑道:“近几日只需吃着些好克化的流食即可。”

“嗯,有劳刘医女。”听到此话林瑾宁也略有了笑意,微微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