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其实是我表舅的一着奸计。原来,我表舅跟时任北山县县长的黄顺福关系很好,好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他知道黄顺福好色,有一次便故意把我读高中时的一张照片给黄顺福看,并说这是他的外甥女。黄顺福当即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几次要我表舅把我带到县政府去玩,并答应说可以把我先安排到打字室做临时工,再慢慢转正。我表舅不敢明目张胆地给黄顺福拉皮条,便想到这条先让我嫁到城里、再安排到黄顺福身边的毒计。我到县政府打字室工作没多久,黄顺福就经常找借口让我把打印的东西送到他的办公室去,对我动手动脚。我当时才十八岁,结婚证还是林家华家里找钱疏通关系,把我的年龄改成二十岁才扯到的,加之又刚从农村出来,胆子小,对黄顺福这个县长非常敬畏,对他的骚扰既不敢声张,又不敢告诉我的丈夫,只好每次自己拼死反抗,总算没有让他得逞。
黄顺福见我始终不肯就范,终于不耐烦起来,又听我表舅说我已经几次提出不到政府办工作了,于是便想出了一招毒计:他指使检察院的亲信,栽赃陷害林家华,并把他投进了看守所。然后,我表舅就出来做好人,跑到林家,说他跟黄县长很熟,可以带我去找黄县长求情,帮他们把林家华捞出来。林家华的父母一听,宛如捞到了救命稻草,当即准备了几万块钱,让我带着和我表舅一起去黄顺福家里。
我当时也昏了头,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便急急忙忙地跟着我表舅来到了黄顺福家里。当时是晚上九点多钟,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我表舅陪着我坐了十几分钟,便借口有事先走了,要我好好和黄县长说说我丈夫的事。但是,就在我表舅走了不到几分钟,黄顺福就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把我强/暴了。”
说到这里时,宋念遥回想起当时自己那种屈辱和绝望的感觉,眼泪霎时间就盈满了眼眶。
黎影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宋念遥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黄顺福在把我强/暴以后,见我一直在哭,便威胁我说:如果我把此事讲出去,或是以后不和他来往,他随时可以再把林家华投进看守所。而且,他说他也不怕我去告,因为我拿不出过硬的证据,他可以反告我诬陷,并且还可以以行贿的名义把我抓起来。但是,如果我听他的话,和他一直保持这种关系,他不但可以帮我捞出林家华,而且可以给我转为正式的国家公务员,并且还可以帮助我升官。
我对他后面说的那些条件丝毫不感兴趣,但是,他说的随时可以把林家华投进看守所的话却把我吓住了。我和林家华虽然感情并不是很好,但是,他是一个老实人,对我也非常好,尤其是对我那贫困的家庭,他更是照顾有加,所以,我对他还是很感激的。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多多少少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因此,为了不再让他进看守所,我只好忍着耻辱和痛苦,做起了黄顺福的地下情人。而他也没有食言,两年以后就给我转为了正式的公务员。
但是,我和黄顺福的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随着我转为公务员,便在县政府机关传扬开了,并很快就传到了其他政府机关。在财政局上班的林家华,也在背后被他的同事戏称为邮政局职工,因为邮政局职工就是戴绿帽子上班的。
几个月以后,林家华也终于知道了他那个绰号的含义。于是,有一天晚上,他悄悄尾随我来到黄顺福专门租下的一套商品房,这里就是我和黄顺福幽会的场所。这套房在八楼。当他看到我走进那间房子后,在门口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直到黄顺福开门送我出来。我至今还记得林家华当时那种绝望和凄楚的表情。他愣愣地盯着我和黄顺福,足足盯了有一两分钟,盯得我浑身发麻。然后,他忽然往走廊尽头的窗户跑过去,一把扒开窗户玻璃,一个纵身就从窗口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