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学过医,对男女之事略懂。闻言,脸一红,瞪了梅香一眼,轻呵道:“勿多嘴?自己歇息去!”
梅香委屈地嘟了嘟嘴,也不再说话。
次日,齐玉湮一身疲惫地躺在床上,要不是怕不去请安被郑皇后怪罪,她真不想起身了。
而反观李璟,却像吃过仙丹似的,神采奕奕的去上朝。
这样一来,更让梅香觉得自家贵嫔吃了大夸。
接下来一连十来天,李璟都在昭纯宫过夜。此事在宫中轰动不已。齐玉湮在宫中,很快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过这样一来,自然也招人嫉恨。
现在郑皇后看齐玉湮是哪儿都不顺眼,可齐玉湮前去请安时,礼数周全,也不多说话,郑皇后抓不了她的错,也拿她没辙。
不过,郑皇后虽然对皇帝日日宿于昭纯宫之事不敢置喙,但这宫里,始终还是有人敢对皇帝的事说话的。
萧太后原本不想管李璟后宫之事,但这齐玉湮连升九级,而皇帝日日宿于昭纯宫,郑妁常对着她哭诉,她也觉得儿子这事,做得有些过了。
这天,趁着李璟前来请安之时,萧太后便问起了此事。
李璟听了后,眉头微微蹙起:“母后,儿臣觉得宿在昭纯宫中,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听了儿子的话,萧太后沉下脸,说道,“璟儿,你的后宫之中,并非只有那齐玉湮一人。你夜夜留宿于她殿中,你置皇后于何地,又置其他嫔妃于何地?”
李璟抬头望着母亲,面上淡淡一笑:“那母后认为儿臣应当如何做?”
萧太后怔了怔,然后说道:“这个嘛,自然是雨露均沾为好。”
“雨露均沾?”李璟眉锋一扬,反问道。
“璟儿,只有这样,各宫之间才有一个平衡,你的后宫才会太平。”萧太后说道。
李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可儿臣现在只宠玉湮一人,也不觉得这后宫有何不太平?”
“你……”萧太后被儿子一噎,有些气急,“那你跟母后说说,你为何要专宠这齐玉湮一人?”
“没有什么原因。”李璟抬眼望着萧太后,正色道,“母后,儿子独宠玉湮,是因为,儿子喜欢她。”
看着李璟的模样,萧太后一愣:“你喜欢她?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李璟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其实儿臣在宫外便见过她,当时一见她就喜欢上了她,但儿臣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她是谁。后来她进了宫,又因生病毁了容,儿臣没能认出她来,直到后来她的病好了,儿臣这才认出她是我在宫外遇见的女子。所以……儿臣便……”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所以,你才对她百般宠爱?”萧太后问。
李璟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萧太后看着儿子,顿了顿,将语气缓了下来,又说道:“就算你喜欢齐玉湮,多宠她一些,本也无妨,但你不能专宠于她。你还是要余一点日子来宠幸皇后和其他嫔妃,为皇室多开枝散叶才行?”
“母后,你居然真的要儿臣宠幸她人?”李璟一怔,然后冷冷一笑,说道,“母后,常言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你忘了自己当年受过的苦?”
闻言,萧太后一愣:“璟儿,你此话何意?”
李璟抬眉看了萧太后一眼,然后慢慢说道:“儿臣当年虽然年幼,但仍然记得母后日日在坤阳宫盼望父皇到来。每当听说父皇去了别的嫔妃那里,母后便会暗自垂泪。后来父皇专宠许贵妃,母后在人后更不知流了多少眼泪。那时儿臣便想,我长大以后绝不像父皇一般滥情。我若是娶妻,便娶一个我喜欢的,一心一意对她一人便可,绝不会让她像母后那般伤心。”
萧太后怔了怔,猛然想到当年之事,神色也黯了下来。
这的确是她心中,最痛的伤疤。
☆、第35章 前世番外一
在天苍草原边缘,扎着一片营帐,出口处有军士把守着,看来,这应该是一处军营。
虽然已然开了春,但夜里还是有几分凉意。
营中军帐之前燃起堆堆篝火,用于为将士们驱赶寒意。
因为刚打了胜仗,军士们都极为欢欣,一群群围坐在火堆四周,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营地正中最大的营帐四周,却安静了许多,只是有男子豪气的歌声隐隐从远处传了过来。
宫庭内监常海走进营帐中。只见如白昼般明亮的灯光下,一位身着天青色常服的年轻男子正伏在案上,手执朱笔,正批改着什么。
常海走了近来,低声说道:“皇上,豫王求见。”
听见声音,李璟抬起头来,俊朗的面上略带着些疲惫。他对着常海点了点头,说道:“传他进来!”
“是。”常海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见常海出去了,他便将朱笔搁下,伸出双手的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着。
不一会儿,豫王李璋便进了帐来,径直走到兄长跟前,拱手一礼:“臣弟见过皇兄。”
李璟点了点头,又用右手轻轻揉捏着鼻梁,问道:“六弟,我让你去办的事情,如何了?”
李璋说道:“回皇兄,前去护送的羽卫军已经回来了,已经按皇兄的吩咐,将人安全送到了琼州。”
“好。”李璟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你带两个羽卫军,去黑帐把人带过来。”
李璋一怔,瞅了兄长一眼,有些犹豫地说道:“皇兄,你真的想放了他?”
李璟没说话,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见李璟点了头,李璋有些着急,说道:“皇兄,你放过齐家老小,将他们送往琼州,臣弟也不多说,毕竟是妇幼无辜。但这齐恕可真的曾经投降叛国,论罪当诛。皇兄若放了他,被外人所知,你如何让天下百姓信服于你?”
听了李璋的话,李璟抬前看着他,问道:“六弟,你会出卖皇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