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吴韵筱抓起桌上另一只茶盏,不屑地说道:“这就是你们身体这么差的原因。”

安瑾:“……”

“咱们出去走走吧,院中的菊花又开了,只不过今年是不能办赏菊宴了。”安瑾笑笑,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我知道,你要当姐姐了。”吴韵筱说道。

长公主对外并没有瞒着怀孕的消息,他们家自然也是知道的,伯母还托人送了礼物过来。

“以后有得你烦了。”想到家中那几个总是哭鼻子的小家伙,她忍不住嫌弃地皱起眉头,”小孩子最烦人了。“

安瑾听了噗嗤一笑:“那是你不会带小孩而已!小孩子可爱的时候,会叫你想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的。”

吴韵筱偏头思考了一会儿,似乎不大认可这个说法,于是安瑾又给她讲了许多灏哥儿的趣事和一些对付小孩子的方法。

但很快她就发现,吴韵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有些走神,似乎是有苦恼的事情,她心底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想到了楚松亭。

这些日子她都没心思去管别的事情,也不知道楚松亭有没有再和她有接触。

“咱们去凉亭坐坐吧?”安瑾指指前面说到,找个地方坐下才好说话,今日吴韵筱既然来找她,那么应该不会憋着不说的。

她能帮则帮,能开解就开解。

凉亭上凉风习习,旁边盛开着各色菊花,争奇斗艳,一阵清风袭来,就把那淡淡的香气送上凉亭,十分清爽。

丫鬟给两人上了菊花茶和一些菊花做的糕点,安瑾此时也不多说话了,只是是不是给吴韵筱介绍一下菊花的品种和来历,而吴韵筱同样也是心不在焉的。

吴韵筱伸手揪了几朵菊花,然后再把花瓣一片片摘掉,直到几朵花都成了光秃秃的,她才抬头,略带迷茫地对安瑾说道:“阿瑾,以后你想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瑾一愣,倒不是被这个问题吓到,而是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安瑾脑海里也没有个确切答案,但在短暂的空白过后,她居然想到了沈瑜……

安瑾赶紧眨眨眼,把那个荒唐的想法赶出去,沈瑜那样不靠谱,她怎么会、怎么会……明明她上辈子见过几次面,她都没有什么想法的,而上辈子他也没有这样死缠烂打……

“阿瑾?”吴韵筱摇摇她。

“嗯?”安瑾回过神来,低头去看下面的花儿,不让她法相自己的异样,“我啊,我也不知道呢……”

吴韵筱双手撑着下巴,目光呆呆的,“是吧,你也不知道?”

“是啊。”

“我也不知道呢,”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浅,“可是女孩子有谁不嫁人的?她们嫁人之前连对方都没见过几次,何谈喜欢不喜欢?还是说……只要知道了对方是自己未来丈夫,就会喜欢上?”

女孩子早早都知道自己会要嫁人的,而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定下来,见上一两面,那么几乎没有哪个女孩不会心动、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因为她们从小接触的就是那几个男子,丈夫只要长得还算周正,很容易就能俘获她们的心。

但嫁过去之后,谁能没有一些说不出的苦衷?

“这……也不一定啊,就像你我这样的,那以后也定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安瑾握着她的手说道。

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家长是不会不经她们的意思就定下亲事,只要她们有了心仪之人,而对方又能得到家长认可,那这门亲事就能成了。

相比之下,她们幸运很多。

“可是……我并没有喜欢的男子啊,我回到京城就没出去过,这些年也接触过一些外男,只觉得京城男儿就是一个模样的,没一个入我眼的。”

安瑾觉得,要是这番话传出去,恐怕得得罪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儿们。

“你今天是怎么了?”安瑾见她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到正题上,忍不住直接问道,“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居然会跟我讨论这种问题来了?”

说着还凑到她面前,左看右看,似乎在检查她是不是真的吴韵筱。

“你猜被掉包了呢!”吴韵筱嫌弃地戳戳安瑾额头,将脸扭到一边去。

“那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来难道就是想喝我这里的茶?”安瑾笑着问道。

吴韵筱将手放在栏杆上,下巴抵着手臂,不知道盯着哪里。

安瑾也不追问,就在她后面静静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悠开口:“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忠勇侯府遇到的那个楚公子么?”

“楚松亭?”安瑾心里一惊,果真出事了?

“嗯,”吴韵筱点点头,“你应该也知道最近朝堂发生的那些事,我们吴家也有一些人卷入其中,虽说是旁支,但在朝中经营很久,在家族也是很有能力声望的,父亲就想保住他们,但……皇后娘娘那边却是一概不管,太子哥哥也是没有伸手想帮,我爹那段时间急得没办法,后来……”

安瑾接道:“后来楚松亭给他出谋划策?”

吴韵筱点点头,“我不知道他和爹爹怎么结识的,帮了爹爹很大的忙,爹爹对他赞不绝口,我在花园和他碰过面,自那以后,爹爹就有意无意总是在我面前夸他……”

安瑾知晓,这楚松亭怕是入了吴韵筱爹爹的眼了的,只是……上辈子她是听娘亲说过,吴家折进去一些人的,而且还是皇后亲自出手的,想来这人也是没保住。

“那你……你觉得他如何?”安瑾小心翼翼问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一段沉默却让安瑾心都提了起来,“一般般吧,不讨厌不喜欢,而且就像你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又这样有城府,我始终是有些怕的……”

安瑾松了一口气,还没动心就好,不管楚松亭这人有没有能耐,前世对吴韵筱不好却是真的,这样的人就嫁不得,或者说是爱不得。

想了想,她就继续给他抹黑,“就是啊,我看了那么多话本,哪个读书人不是负心人啊?他们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最多了,咱们女子嫁过去了岂不是遭罪?对于女子而言,男子有没有本事倒是其次,关键是要对你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爹爹也是读书人……”吴韵筱皱皱鼻头,毫不留情地拆台。

安瑾被噎了一下,“那、那是特例!一万个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来!”

吴韵筱咂咂嘴巴,感叹一句:“是啊,这样的特例偏偏落在你家,你可真幸福,我爹爹外人也都说他洁身自好,可家里也哟两个姨娘和庶子庶女呢……”

这年头,只要不眠花宿柳、宠妾灭妻,那都是洁身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