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现在想来,当时的许多事情,疑点太多。

安瑾知道,沈瑜虽然有着将才之能,但荣亲王却是不希望他走武将路子的,所以一直不许他上战场,以前在西蜀当过几次斥候,都是沈瑜先斩后奏的,但……为何两年后,他却披挂上阵?

那时候的沈瑜,可是没有半点打战经验啊!皇帝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去对付沈致勤的部队?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安瑾只觉得,自己眼前的疑团越来越多了……

“沈、沈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安瑾咬了咬唇,终是问了出来。

沈瑜原本正在玩着她的手,闻言一愣,歪头想了想,大声说道:“当然有啊!”

“什么打算?”

“娶你,然后子孙满堂!”

安瑾一口气憋在喉咙吐不出来,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我、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你以后的路,想怎么走?”

沈瑜这回明白了,安瑾这是问自己对以后的前程有什么打算呢。

她、她是打算嫁给自己了吗?所以才这样担心他的前程?

沈瑜觉得,这个问题他得好好回答!

“这个啊,若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当然是像老爹一样,上阵杀敌,镇守一方,可你也知道,他不希望我走这条路,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是有些惋惜,又有些愧疚,阿瑾,你说老爹在惋惜愧疚什么?”沈瑜把脑袋凑到他跟前,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惋惜愧疚?

安瑾对荣亲王了解不深,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不知道啊……”

“我想了许久也不知道。”沈瑜摇摇头,“我不想忤逆他的意思,可出了这条路,我还能干什么?就只能以后让父王求个爵位,娶个媳妇儿,安安心心当一个富贵闲人了。”

沈瑜很少这样认真地说话,原来很多事情他都看得清楚明白,只不过都藏在心底,掩饰在嘻嘻哈哈的面容之下。

“阿瑾,我有点慌,”沈瑜紧紧握住安瑾的手,嘴唇紧抿,“若是我没有什么建树,是不是、是不是就娶不了你了?”

安瑾看着他这样的神色,心中有些微微地疼,可是这个问题叫她怎么回答?她只能扭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当个富贵闲人呢,那样和废人有什么区别?可是……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沈瑜没有纠缠刚刚的问题,见她避而不答,也不追问,“你说,我要不要赌一把?我偷偷学偷偷练,然后偷偷参军……”

沈瑜自言自语说着,可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己能偷偷习武,偷偷学兵法,但却做不到偷偷参军的。

“要不……你去说服舅舅?”安瑾咬唇,轻声问道,“知道舅舅在担心什么,也就能够尽力说服他了……”

安瑾觉得,如果自己能打消沈瑜当将军上战场的念头,或许能够避免今后的一切,可是……可是看着眼前鲜活的少年,她又如何做得到?

有些人,就是为战场而生,若是把他一辈子困在京城,即便再有活力和热情,也会逐渐枯萎……她如何忍心?

“你……你若是真的想,那……那便好好努力吧。”安瑾低下头,反握住他的手,良久才说出一句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的话来。

沈瑜眼睛一亮,“是吗?”

“嗯。”

“可是……”沈瑜忽然话锋一转,悠悠说道,“在这些之前,我最想做的,却是娶你为妻呢,好好努力,这是你刚刚说的!”

安瑾惊讶地抬起头,没想到他居然误解她的话,这人还真是……

“你想歪了,我说的是你想上战场的事。”

“不娶媳妇儿,我才不上战场呢,到时候死了都没个人哭我……”沈瑜一脸笑意,握着她的手得意说道。

安瑾气极,猛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她不要再理这个混蛋!

沈瑜哈哈一笑,赶紧追了上去。

哼,媳妇儿说了,他要好好努力,那就努力给她看。

☆、60|第 60 章

殿试成绩很快就出来了,结果和上一世也没什么差别,状元是个年近五十的人,榜眼是吴文玉,探花则是孙晋文。

吴文玉自幼长在京城,大家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得了榜眼,也是意料之中,可孙晋文却是匹黑马,大家原本看好的楚松亭反倒只点了进士。

楚松亭学问不错,又有云容公主这层关系在,大家这样想也没什么,可这科举一事就是这样,不可能十拿九稳,大家孙晋文也接受得很快,他一下子也就成了京城新贵。

所谓新贵,也就是没什么根基,但前途大有可为、各方都想要拉拢之人。

三人游街那天,吴韵筱原本约了安瑾,安瑾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没那个心思去看。

“这三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舅舅一定会重用吧?”安瑾依偎在娘亲身边,一手轻轻摸着娘亲的肚子和弟弟妹妹交流,一边抬头问坐在对面的安逸陵。

安逸陵也是科举出身,对这些门路自然很熟,闻言想了想说道:“真才实学肯定是有的,不过能不能得重用就不一定了。”

“哦?”安瑾来了兴趣,直起身子问道,“这是为何?”

安逸陵伸手弹弹她的额头,笑道:“臣子臣子,说白了就是帝王手中的刀,帝王想不想用,得看这把刀顺不顺手,所以若这三人只是学问好,于政事上一窍不通,不得帝王喜爱,那也就只能一辈子在翰林院当个小官了。”

安瑾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不过……孙晋文那样的人,必定不会是只专注学问的,看他这段时间在京城如鱼得水的样子就知道了。

安瑾笑了笑,然后挪到爹爹身边,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这个探花和那天撞我的人同名呢,不知是不是一个?”

安逸陵目光忽地变得有些深邃,嘴角边挂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来,“是,就是那人。”

安瑾皱起眉头,嘟着嘴,埋怨道:“爹爹啊,那天可真是吓坏女儿了,以后你们可不能让他当大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