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传来几声不轻不缓却极有规律的敲门声,直接把于恬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她唰地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神,才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望了眼外面蒙蒙亮的天。
太阳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穿过轻薄的窗纱,打在卧室杏色的地毯上。
客厅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因为于恬家门外是有安装门铃的,而且门铃的位置非常显眼,正常人来拜访,应该都不会蠢到直接去敲门。
于恬实在想不到会有谁在外面干这蠢事。
现在她头发凌乱,穿着藕粉色的睡裙,睡裙领子过大,白皙小巧的肩膀还露出来一点儿,像个被人惹生气的小女孩,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某个方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又缓了一会儿。
于恬想起那个还没走到结局的美梦,简直郁闷到极致,抓了抓头发,跳下床,没有灵魂地走到外面拉开了大门。
“嘭——”
门外拍门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于恬感觉脚边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一条大狗身形灵活地透过半遮半掩的门缝窜进来半个身体,可惜屁股的位置卡住了,它扭扭身体,动了动,把门缝撑开了一点儿。
终于,整条狗如愿以偿地窜进室内,蹲在于恬的脚边,“汪”一声,眼神巴巴地望着她。
“……”
于恬感觉有些奇怪,可当她发现门外并没有人的时候,更奇怪了。
陆之延的家门大敞,人不知道去了哪儿,难不成刚刚是这只狗在拍门?
于恬蹲下身,很不幸地发现自己竟然与巴洛齐高,他们大眼瞪小眼亲切地对视着。
少女伸手摸摸它干净的毛发,干脆双手并用,使劲地在□□着它,巴洛也不反抗,就这么让于恬“欺负”,还一脸享受地眯起了眼。
她撅了撅嘴,冷眼轻训:“巴洛,刚刚是你在敲门吗?”
巴洛听不懂:“汪。”
“你也太坏了。”于恬又想起那个被打断的美梦,抬起巴洛其中一只爪子捏了捏,有些沮丧地说,“你刚刚坏我好事儿了。”
巴洛还是听不懂:“汪汪。”
于恬像个小老师似的拍拍它的脑袋,巴洛低下头颅,快趴在地板上了,只抬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地看着她:“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巴洛:“汪汪汪。”
“……”于恬感觉脑壳疼。
陆之延回房把昨晚巴洛乱扔藏起来的牵引绳找到,拎着绳子边往外走,边喊了一声,清润的嗓音如汩汩清泉,宛如天籁。
“balot.”
奈何,门外娇娇小小的少女正沉浸在“教训”这只叨扰她美梦的金毛中,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陆之延一走到门口,看到的就这样的一副景象——
于恬似乎是刚睡醒,穿着被她睡得皱巴巴的睡裙,赤着脚蹲在巴洛的跟前,白皙的侧脸一鼓一鼓,一副又气又无奈的模样,粉唇一张一合,说着话。
连巴洛都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干嘛。
陆之延自动忽略她睡裙领口上方露出的小巧精致的锁骨,以及被膝盖挤压得变了形的白白柔软的弧度,轻轻咳嗽两声,走过去问:“甜宝,你在这里干嘛?”
“唔……?”于恬这才反应过来,小脑袋唰得一下抬起来看他,身高太过逼人,她眨了眨眼,想起梦里那个拿棉花糖的男生,又摇摇头,让自己忘掉那一幕,故作镇定地说,“没干嘛呀。是巴洛刚刚一直在敲我的门,把我吵醒了,我才开门走出来的。”
巴洛瞧于恬一眼,又看看陆之延,“呜”一声,生怕陆之延惩罚它似的,走到他身边,用锋利的牙齿咬住他手中的牵引绳,想把它拽过来。
于恬站起身,蹲得太久了,小腿有点发麻,她弯腰手掌撑住膝盖打算缓一阵,结果雪软的两团直接全部暴露在某人面前。
由上而下去看,简直春光乍泄。
她还没发觉什么,小声问:“学长,这么早就起床了,你是要去哪呀?”
陆之延双眼一眯,偏开视线,一记眼神扫去巴洛那儿,让它乖乖坐在地上,慢条斯理地给巴洛套上项圈,声音低调沉静地说:“运动一下,顺便带balot溜一圈。”
于恬站直身子:“哦。”
陆之延睨了眼腕表:“现在时间还早,你回去再睡会儿吧,等哥哥回来,再叫你起床,给你补习法语。”
于恬伸手抓了抓头发,脚丫子转了个方向,她确实有点儿困了,刚打算听他话回去好好睡个回笼觉。
陆之延欲言又止地喊:“甜宝。”
于恬已经往里走了几步了,听见声音,小脑袋转过来看他,在等他开口。
“下次不要随便打开家门,也不要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他嗓音低沉,不容置喙。
于恬觉得今天这事儿纯属意外,以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只眨了眨眼睛,问:“为什么呀?”
陆之延:“这样不礼貌。”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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