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易折断了,材料必不是一般之物,学生看这质地许是象牙雕骨而出。”也就是说,这般名贵的扇子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别的可以不信,这等名贵之物用来丢人,也只有王亲贵胄干得出来了!
既有多方疑点证实,周县令立刻上报了上级。这事没出一个时辰便惊动了盐运使。
那贤王不是被当今勒令闭门思过了吗,这才几日,怎会出现在羊城?
多年的孝敬,贤王也还算维护盐运官员,可以说是自己人,无论是何原因,若是他真的降临羊城,必不能怠慢。盐运使蒋鹏决定亲自去牢中探望。
来到大牢,蒋鹏却不现身,躲在一旁静静听着。
方县令自知犯下大错,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忙让人开了牢门,上前讨好:“都是手下那些人办事不利,下官不知贤王驾临,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了,还请王爷移步……”
“哪里话?”景誉举目远眺,面色却是铁青,“是小王多有得罪了才是,让县令大人费心了,这牢房住得正好,冬暖夏凉,好不自在。”
“王爷这是折煞小人了,小的罪该万死!”说着方县令跪地,“嘭”的一声,额头狠磕在地上,一旁的魏珠都替他疼得慌!
“你何罪之有,是小王来得唐突,接了圣上的密旨,却不提前向方大人汇报,实属不该啊!”景誉几句话,将有密旨在身之事透露出去,那躲在一旁的蒋鹏还如何躲得下去?又怎可将那两人继续关在牢中?
蒋鹏忙上前一起谢罪,一口一个贤王爷叫得亲热。
景誉见又勾出一条大鱼来,开口问道:“你又是何人?”
“下官乃羊城盐运使蒋鹏,之前在王爷生辰前去拜和,怎奈王爷公务繁忙,未能亲自面见。”蒋鹏答之。
哦,大鱼上钩!
昨日,有入牢之兆时,景誉故意丢了扇子想引出幕后之人。早有耳闻,说老二与盐运官员私相授受,这才将前几日他命李九偷了贤王景鉴的扇子丢去,果然起效了,可见他们定有关联。
再做推磨已无意义,景誉欣然出狱。
刚走出牢门,便来到羊城中最有名的酒楼,说是一并官员得知贤王驾到,要为王爷接风洗尘。景誉当然愿意前去,可以顺便看看,一根绳子上到底有多少只蚂蚱。
一出大牢,景誉便暗自嘱咐魏珠,一会儿无须多言,也饿了一夜了,好好吃饭便是。
魏珠本来只是口头上答应,一到酒楼,那些让她眼花缭乱的菜式,根本没机会让她去想些别的。有几道佳肴是魏珠赞不绝口的。
平桥豆腐,将鲫鱼脑子与老母鸡的原汤同煮,最后烩入豆腐,鲜香扑鼻,别有风味。
西施含珠,以五花肉、马蹄、蛤蜊打茸、制丸,再将丸子放入洗净的蛤蜊壳中,隔水蒸熟,入高汤调味,新意十足。
西瓜鸡,用西瓜与鸡块同炖,鸡中有西瓜的清甜,西瓜有鸡肉的醇香,真是大胆取材,西瓜外则雕刻成画,极富观赏性,相当考究厨子的手艺,又是非常适合夏天的一道菜肴。
桌上不全是地道的羊城美食,更有融合了外来元素的新鲜做法,很多是魏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食材。本就饿了许久,这顿饭又吃得十分可口,丫头放下筷子后就一个劲儿的打饱嗝,连身旁人在聊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不知王爷此次前来羊城是有何公干?”蒋鹏也不含蓄了,他想知道的是当下的时局,他们一等人日后的命运。
在座的,除盐运使,知同、副使、判官,等等官员悉数到场,景誉既然选择假扮贤王,他便揣摩了景鉴此时该有的心态,对自己人自是不必遮掩。他意味深长的一笑,隐晦说道:“本王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密旨。”他将手指沾酒,在桌上写下三字:查盐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