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康桥 2701 字 7天前

她们从康桥和韩棕的妹妹嫂嫂的状态可以得出结论:康桥没有哭,倒是韩棕的嫂嫂和妹妹哭得眼睛红红的,那两双红红的眼睛就这样呈现在新加坡电视观众面前。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是忙碌的,韩家所有人都在为明天上午韩棕的哀悼会做准备:xx会长那边通知了没有?xx部长告知了没有?给xx董事会打电话了没有?韩家的当家人亲自给xx总理办公室打了电话,对方已经明确答复明天会派代表参加追悼仪式。

……

最后,就只剩下这么一个问题:霍正楷明天会不会出现?

在院方宣布韩棕抢救无效时,韩佑第一通电话不是打给康桥,而是打给了霍正楷,沉默了数十秒时间之后霍正楷给出了这样的回应“知道了”之后就没有再做出任何表态。

霍正楷一生叱咤风云,他唯一的污点也就是那个挺着大肚子住进霍家,叫做倪海棠的女人。

这个女人还为霍家带来了一个拖油瓶,这个拖油瓶就是康桥。

关于康桥,坊间存在两种版本:其中一个版本为霍正楷早已经和倪海棠勾搭上了,康桥是他们的孩子,另一个版本是康桥是倪海棠和别的男人生的,倪海棠被迫无奈间只能把康桥带回霍家。

在人们对这两个版本争论不休期间,霍正楷宣告他部分不动产以及他名下百分之五公司股份将会划分到康桥名下,这样一来就等同于他用另外一种方式向外界承认康桥是他的孩子。

之后,争论才逐渐平息。

但显然,霍正楷对于他的那个污点还耿耿于怀,康桥不受霍正楷待见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韩家在经过几轮推敲之后更倾向于霍正楷不会出席悼念仪式,但肯定会派出若干代表。

韩棕的尸体运回新加坡二十个小时之后,追悼仪式正式开始,追悼会现场庄严肃穆,来参加追悼仪式的人很多,韩家大门口车辆络绎不绝,长长的走道摆满了花圈挽联。

追悼仪式举行了约两个小时时间,周颂安作为康桥的朋友进入追悼会现场,和他进入现场的就寥寥几人,想必这样的寒酸场面看在那些人眼里就变成了:死者妻子的亲属用五根手指数绰绰有余,想必平日里头必然是一位寡淡的人。

那一刻,周颂安心里特别的心酸,应该把周颂玉也叫来,让周颂玉把她的那群朋友们也叫来,周颂玉可是朋友满天下,个个古道热肠。

行完礼,周颂安走到站在家属位置的康桥面前,抵达韩家之后,康桥唯一和他说的那句话是“我去接他回家了。”那句话还是当着管家的面说出来。

之后,他和她无任何接触,倒是偶尔从韩家亲戚口中听到类似于“那女人真的是铁石心肠,丈夫死了没有滴一滴眼泪。”这样的话。

此时此刻,周颂安唯一能和康桥说出的也只能是那句“节哀顺变”。

她低头回礼,低头间,周颂安看到了别在她鬓角的那朵小小的白花。

从追悼会现场离开之后周颂安被安排到宾客房间,庆幸的是从这里可以看到追悼会的部分角落,康桥站的位置正好处于他能看得见的地方。

追悼会临近结束,周颂安见到霍莲煾。

在黑暗森林里行走了很久的孩子完成了第一千次虔诚的祈祷之后,骑着马的年轻骑士从天而降,他用手中的宝剑划开了重重的霾和昼,光从宝剑划开的裂口中渗透了出来。

他背着光,光把他剪成了黑色的剪影,剪影修长声音温暖。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的黑骑士离开了。

那一刻,霍莲煾的出现就像是许久以前康桥口中描绘的那个骑着马用宝剑劈开黑暗的黑骑士。

透过玻璃窗看着霍莲煾一步步的走向康桥,莫名的,周颂安的心突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想慷慨一句:经过八年时间,他和她终于见面了,东野式的人物处理手法到了这里也结束的了,下面是峦哥的。【我写这一段感觉自己在目送着他们了,我相信结合后面的故事再会看这段,整个故事会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还想谢谢一下大家的耐心,让我过了把瘾,因为写了不少的故事了,想用这种设定来保留自己对写文的热情,而新鲜感就是促进热情的催化剂,我是这么觉得的。

大家好像对霍莲煾被唐雨萱下药这段有些排斥,我想说的是现在我是把每一段故事当成最后一段故事来写,因为每一个人的创作期有限,忽然一个字写不出来是一觉醒来的事情,所以,我想把我心中的故事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把好的美好的带到大家面前,但也不去回避那些不美好的,残酷的。

☆、第10章 2013年-2014年(10)

霍莲煾的出现从身边的几声“那是谁家的车队,排场可真大”开始,当时,周颂安和数十人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顺着那几个人的声音、目光、周颂安看到数十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韩家门口,开在最前面的是插着新加坡国旗的行政车,很显然行政车是用来给后面的车队开道的。

然后,周颂安就看到了霍莲煾,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装的霍莲煾从排场,到姿态都像是红毯秀最后压场的嘉宾。

他一副不急着进去的样子,直到韩佑出现在大门口,扣上西装纽扣,面对着来人淡淡点头致意,沉肩微微欠腰,伸出左手。

韩家当家人伸出双手,身体做四十五度弯腰倾斜。

谁强谁弱,一眼分明。

韩佑亲自把他从门口迎了进来。

那一刻,霍莲煾的出现让周颂安心里感觉到欣慰的,起码,他让康桥看起来没有那么势单力薄。

周颂安知道韩家已经把他们的律师请来了,一旦葬礼结束就是财产分割,有钱人向来忌讳夜长梦多,他们自然不会让那个叫做康桥的女人分走韩家的三分之一财产,可以想象到的是,关起门来从那些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霍莲煾向来不是那种好惹的人,这一点很早以前周颂安就深有体会。

新加坡是那种典型的热带气候,骤雨说来就来,约七八分钟的豪雨过后,阳光就迫不及待的探出云层。

韩家院落有不少年龄在十几年以上的热带树木,高大,翠绿,正午,日光穿过树木缝隙落在树下的那两个人身上。

垂直通往韩家主宅的棕油路上,韩佑走在前面,霍莲煾走在后面,从树木缝隙渗透下来的铺在霍莲煾身上,那日光把那人白色衬衫领口折射得又亮又透,像流着光的影像。

吸引得很多人都忍不住把目光胶在他身上,看着他沿着绿荫下的道路,台阶,一步步走向追悼会,看着他鞠躬,看着他在鞠躬之后侧过脸去。

当霍莲煾站在康桥面前时,莫名的,周颂安心突了一下,就好像有谁轻轻拍了他一下后脑勺一样。

然后,从中枢神经开始传达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安。

那个中午,康桥接到一通电话,在那通电话里有人叫着她的名字,说康桥,韩棕死了。

听完那句话之后她的脑子就开始浑浑噩噩了起来,之后她就像是一具提线木偶,没有思想身体跟随着那些人,那些声音,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

很多人来到她面前和她说“节哀顺变”她对每一个和她说节哀顺变的人回礼。

又有人来到她面前低声和她说“节哀顺变”,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声,听着有点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