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安之前存的稿子快见底了，在军训结束之后，每天晚上还要挤出时间来填补一下亏空的库存，也就只有晚上熄灯之后，才跟商景行聊聊天。

军训结束一周后，也就是大学开学一个月左右的时候，是各大社团纳新的日子。材料什么东西都处理完的新生们，立刻又带着万分的热情涌入了社团纳新活动。

这下闲下来了，莫长安可对社团活动不感兴趣，他终于有时间约商景行出来了。

因为商景行说她还得做实验，所以他们也没去外面，吃完饭之后，两人就在未名湖边走着。

暖风吹拂着湖面，把商景行的头发吹起来一缕，就在头顶上竖着，晃着，让莫长安有一种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冲动。初二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他看见了商景行和她舅舅在湖边散步，第一次走进她的世界。

“那个……”

“嗯？”商景行侧头看他。

话到嘴边莫长安又咽了下去：“你们物理学的课怎么样？忙吗？我看你好像天天在实验室的样子。”

“我没在物理学了。”

“啊？”

“暑假的时候，我跟的那个导师觉得我实验做得不错，建议我转到机械工程学习，我同意了，他就把我的档案弄到了机械工程专业。”

“那也不错，你做的表就很棒，机械工程挺适合你的。”

“嗯，老师说，我要抓紧时间学完本科的课，然后跳级考研究生，早点加入他的实验室。”

“你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就是如果要在两年修完本科四年专业课的话，会很忙吧？课程上得过来吗？”

“简单能够自学的课可以申请免修直接考试，到时候只要成绩过关了就没问题了。”

“嗯……”

两人间又陷入了沉默，这是继那次军训结束之后，两人第一次独自相处。

莫长安是觉得要找个充足的、合适的时间把商景行约出来比较好，所以一直没有约她。至于商景行没主动来找莫长安，是因为她每天都在实验室，几乎没有时间来找他。

未名湖走了大半圈，时间也快到了八点。

后来就是商景行在前面走着，莫长安在后面跟着。

话每每到了嘴边，却又总觉得开口的时机不对。

而且要怎么说？直接说做我女朋友吧，会不会感觉多此一举？或者是委婉一点，用一些大家都知道的暗指的句子。但是商景行是理科生，她会不会没听过？

商景行突然停了下来，莫长安心里有事，差点撞了上去。好在他反应快，停了下来。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商景行转过身，看向莫长安。

感觉被戳破了心思，莫长安脑海中想到的句子脱口而出：“今晚月色真美。”

商景行抬头看了看天空，莫长安也抬头看了看，沉默了。

深蓝色的夜空中，星星点点，首都雾霾一向严重，难得有这么好的夜色。只是这天空中，没有月亮。

这句话是前世网上一句非常流行的话，也是表达男女之间感情的语句。莫长安是真的觉得这个时候说很合适，只是……奈何天公不做美。

商景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虽然她对于母亲和舅舅说的女孩子不能过于主动的话不以为是，但不代表她不清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最终会走上什么样的结局。

正想扭头离去的时候，莫长安敏锐地发现了她眼中的不自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那个……去年夏令营的时候我说过的，我想确定一下……你还喜欢我吗？”

“笨蛋。”商景行咬了咬下唇，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这种问题要让她怎么回答？去年做出那种举动之后已经用尽了她最大的勇气。这人不是被誉为天才吗？就不知道问这种问题让人很难回答？

但莫长安没听清。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莫长安以为商景行没懂他的意思，急忙解释道。

这自然不会收到商景行的答复，还收获了一个白眼。

“回去了，蚊子太多了。”商景行转过了身子，手指轻轻地挠了一下莫长安的手心，耳根已然红透。

莫长安发现了手上的异样感，商景行的手还被他拉在手中，又看到商景行扭过头的模样，心里哪还不明白？如果不是场地不允许，他甚至想原地蹦跶几圈，才能缓解心中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我们去逛超市吧？”

“要买的东西我都买过了。”

“买点零食，晚上做实验回来饿了可以吃。”

“我买得有。”

“那不成，你买的哪够？还得分给你室友吃呢！”

商景行一下子明白了莫长安的意思。

机械工程专业就两个女生，就是之前军训的时候被她叫下来帮忙抬水的那个，所以她们两个和另外两个艺术专业的女生住在一起。其中一个女生在军训期间就谈了男朋友，就在前几天，她男朋友还给她们宿舍买了一大堆零食。

男生似乎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宣誓主权，但是她很喜欢，起码莫长安没有像有些人那样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