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警报大作,他的耳边已经传来万千箭矢呼啸而来的凄厉尖叫。
青年将领命队伍吐枚弃衔,按照预定计划,分做五路,弩箭弓箭在前,甲士在后,分别攻击四座角楼,而他则率中路亲自攻击门楼。
坞堡中瞬间大乱,郭氏部曲在匆忙中披上盔甲,装备武器,部曲将佐很快就组织起人手支援坞壁,门楼角楼栈道楼阁望台以及坞门两旁的射孔已经开始向黑暗中的敌人射出乱箭。
弩箭手和弓箭手到达壕沟前就向壕沟后的守兵进行多轮覆盖齐射,双方互有伤亡,但在他们的猛烈攻势下,守兵很快就被肃清。弩箭手和弓箭手身后的甲士则要趁着郭氏部曲第二批援军到达之前登上占领坞壁,他们在弓弩的掩护和步卒的协助下已经清理完坞堡前的障碍,然后开始推平壕沟,搬运云梯。
“来人,快来人,贼人快冲上来了!”一个部曲士卒向后方撕心裂肺地呼唤援军。
随着壕沟被填满,甲士冲过壕沟将云梯推往坞堡墙壁和门楼。
门楼前,青年将领下马,奋不顾身,冒着飞矢滚木礌石,在弓弩的掩护下,第一个从云梯上攀登上去,紧随其后的是装备同样精良的甲士。他们登上门楼,拔出刀剑,与郭氏部曲肉搏厮杀。
郭氏部曲大多是依附郭氏的流民百姓,平时耕作,操练较少,虽说唯一的优势便是以逸待劳,粮草充足,和为了保护自家老小和财产的旺盛士气,但他们大多穿的只是皮甲,刀剑也不是很精良,带甲之士也不过百人,可大多还在族长和部曲将佐的身边,两方现在虽说人数相当,可相差甚远。让他们对付一些流民强盗散兵游勇尚可,可若是碰上像今夜贼人这样的强敌,真是相形见绌,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部曲士卒见这些远道而来的敌军几乎个个披甲,矫健勇猛,虽然被箭矢和刀兵击中,然而依旧无事,最多被击得东倒西歪,向后仰去,或者造成一些皮肉伤,然后继续前进。他们根本无法对敌军造成致命的伤害,而对方若击中自己,则几乎没有生还之机。
逼仄的门楼空间里,郭氏部曲不断地被敌军杀伤,他们在不断地往后退,而敌军也在不断地向前推进,他们渐渐失去了对门楼以及左右栈道的控制权,并且敌军的后续士卒也陆续登上了门楼,将他们杀散。
郭氏部曲阵线节节败退,很快就发生了溃败。在门楼督战的郭氏将佐见势不妙,转身而逃,还不忘一路收拢溃兵,向坞中阁楼奔去,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青年将领率领士卒占领了门楼,扫清了藏匿在附近的残敌,其他四路兵马也顺利占领了四处角楼,他命人打开坞门,让后续队伍进入坞堡,整个坞壁已经被他们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们向坞堡内泼洒油脂,射发火箭,点燃了各处房屋,火借风势,光烟四起。
青年将领整顿队伍,升起了自己的将旗,然后突马向前,率领骑兵和结阵甲士向坞堡内的余敌发起最后的攻击。此时,春日的天际渐渐转为淡淡的灰白,有点亮了起来,在附近轻飘的云彩也被染上了薄薄的金色,紫色,红色和粉色。
王瑗静静看着如此美丽的天色,暗道原来已经天亮了,紫红的曙光正温柔地泛在早晨的清露上,她有些懊恼,怎么就没能逃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