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的数据库现在还乱七八糟,说不定暂时不会像之前那些世界那样执着于掀锅,必须把握好这样难得的机会。
都已经这么多个世界了,忽然有机会拿个锅,居然还有点期待。
苏时轻吸口气,抬起头正要开口,手臂上却忽然传来些许力道,叫他身不由己地跌进了对方的怀里。
伊格纳茨已经坐了起来,把裹着碎冰的毛巾卷放在一旁,单手揽着他,目光专注地落在他身上。
注视着怀中心事重重的人类爱人,伊格纳茨愈发自责,温柔的吻安抚地落在他的眉梢发侧,轻抚着他的头发:“是我不够关心你,居然都没发现你的心事……那个叫锅的,是你曾经的爱人吗?”
这个抓重点的能力,果然是把脑子撞坏了。
苏时愕然,撑着身体抬起头,尝试把他的注意力拉到前半段对话上去:“和锅的事没关系。我打入了你们的内部,其实是为了帮人类弄药,给人类治疗——”
“我知道,你是想通过诊所找到他。可你要知道,即使接诊再多的人类患者,也依然无法保证他就会成为你的病人之一。”
伊格纳茨吻了吻他的眼睛,语气和缓耐心,尽量周旋着点破人类医生不切实际的念头:“现在的人类人口已经超过一百亿,要通过这个办法找到你的锅,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你被他们欺骗了。”
……
苏时忽然有点头疼。
“如果锅真的爱你,不论你躲到哪里,都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找出来,然后守在你身边的。”
看着怀里沉默不语的人类,伊格纳茨有些心疼,手臂稳稳揽住他的身体,把人往怀里托了托:“可我已经囚禁了你,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即使是这样,你还爱他吗?”
苏时抬头看了他半晌,终于自暴自弃,一头扎在了宽阔的臂膀里。
这个人就算数据再混乱,都能把锅自动规划成情敌,他居然还想着趁机背个锅过过瘾,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身后的手臂忽然稍稍收紧,力道控制得刚好,既不至于勒得他喘不过气,也顺利地将他牢牢禁锢在了怀抱里。
温柔的吻洒落下来,细密轻柔,温热的气息扫过眉睫,耳旁响起微哑的低柔嗓音:“不要锅了,喜欢我好吗?”
伊格纳茨其实也紧张得厉害。
虽然说得笃定,他却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类爱人是被他用小黑屋征服来的,如果爱人心里依然有着其他的存在,那就叫做白月光,那个白月光一定比他重要得多。
至少中央电脑塞过来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强制暴虐的爱不会有结果,他一定要对自己的爱人更好,好到融化他心里的壁垒,忘记那个心底的影子才行。
脑中盘桓着的念头太多,眩晕再度袭上来,叫他不觉微蹙了眉,脸色也隐隐发白。
“好好好,我不要锅了,要你,你先躺下好不好?”
苏时立刻没了脾气,撑起身体胡乱点头,顺势半跪在他腿间,试图按着他躺下去:“头疼吗?我去给你拿两片止疼药,现在什么都不准想了,睡一觉明天再说。”
“别担心,不疼。”
见到爱人真心实意地担心自己,伊格纳茨的心情立时好了不少,眉宇瞬时舒展开,把他拉回怀里:“不想吃药,我想抱着你。”
怕自己动作太大叫他更头晕,苏时不敢挣扎,老老实实被他按进怀里,听着对方心口恒定的温柔跳动,心里终归渐渐软下来。
还是先不和他计较了,等数据库彻底恢复,杀过毒之后再说吧。
抬手按住爱人好不容易听话躺平的身体,苏时撑在他身上,重新把冰敷的毛巾调整好,俯身吻了吻他的颈侧:“没有别人,我只喜欢过你一个。”
听到他的话,伊格纳茨的眼底倏地亮起些许光芒,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也只喜欢过你一个。”
苏时连忙替他把毛巾按住,双手扶着他的脑袋重新摆正。
伊格纳茨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黑彻瞳仁里分明只映出眼前人类的身影,灯光映在里面,就映出了满眸的灿亮光芒。
苏时忍不住笑起来,低头亲了他一口,把灯光调暗:“睡吧,我再守着你一会儿。”
冰块要不了多久就会融化,还得换几块毛巾才行,如果两个人都这么睡过去,醒来对方一定要着凉的。
伊格纳茨听话地闭上眼睛,苏时又守了他一阵,替他换了几块毛巾。等到微蹙着的眉心彻底舒展开,才总算换了睡衣放心躺下,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多时就睡熟了。
听到身侧的呼吸渐渐平缓绵长,伊格纳茨才终于睁开眼睛,小心地伸过手臂,替他把胡乱盖上的被子仔细掩好。
敏感善良的人类爱人喜欢照顾自己的感觉,他也一定要配合才行,不能让亚诺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平等的,从而给对方带来太大的压力。
爱人睡着了也好看,眉眼舒朗温润,单薄的身体蜷成不大的一团,睡着睡着就往他这边不自觉地挪过来。
把人往怀里护了护,小心地在额头上落了个轻吻,今天也顺利打败了情敌的机器人元帅心满意足,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早,苏时醒来的时候,机器人元帅正在往墙上撞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头疼得厉害吗?”
苏时心里一紧,连忙起身过去,趿着拖鞋过去,把他拖回床上坐下,俯身查看着已经被磕红了的额头。
伊格纳茨目光闪烁,说什么都不肯同他对视,只是一味低着头,牵着手把人抱进怀里,把头埋在他颈间蹭了蹭:“不疼。”
睡了一宿,他醒来的时候数据库已经彻底复位,切换回正常模式的机器人元帅梳理过记忆,心态崩得简直想吞枪自尽。
人类说爱情有着冲昏头脑的神奇魔力,果然不是假话。
苏时操心得要命,只当他是为了逞强非要嘴硬。扒开他的手起身,翻出两片止疼片硬给他塞进嘴里,又倒了杯温水给他,熟练地讨价还价:“你现在是人造人,不是机器人,得吃药。好好把药吃了,吃了药我今晚还让你抱,行不行?”
微凉的指尖蹭过唇瓣,伊格纳茨下意识屏息,听话地开口把药片含进嘴里,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见到他还算配合,苏时才放了心,取过自己的衬衫,也并不如何在意,当着他的面就把睡衣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