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最后一幕,是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
是雪山最高峰盛开的雪莲上,那一颗清晨凝结的露珠吧。缀在了她的眼里,落在她的脸上。
“要报仇?”
郁禁淡淡道。
经手里的照片扔进了火炉。
女人低着头。
许久才听见了一道声音响起。声若其人。细嫩的嗓音,轻柔的语调,以及缠绵的尾音,如泣如诉。
“不是…我父母把我送给了越人合…”
郁禁没说话。
女人抿了抿唇,缩了缩肩膀:“我没想给他报仇。”
过了会儿,又听见那个女人说话了。
比起刚才,更轻柔的话语。
仿佛在空中柔动的流云,轻轻一戳,就能散开。
“你是杀手吗?”
“…我能雇佣你保护我吗?”
最后那一句话,是郁禁这辈子听过最好笑最不可思议的话。
他侧了侧头:“我只会杀人。”
不会保护人。
女人眼眸微垂:“…杀一个人,要多少钱?”
郁禁松开擦枪的手。
昏暗的灯光逐渐布满了他赤裸的上半身。如雕塑般硬朗的曲线随着身体的呼吸平添柔和。肌肉完美到精细了曲线毫米,连隆起的弧度都透着股动感的冷厉。
伤疤构成了鬼魅的图腾,反射出他骨子里的阴沉。
郁禁低头看着女人:“谁?”
女人嘴唇颤抖:“…我爸爸…”
郁禁眯起眼,蹲了下去。
女人慢慢松开握着医用剪刀的手。剪刀掉落在婚纱上。
手触摸上挂在脖子上的那一串项链。
她伸手慢慢地解开项链,放到了郁禁的手中。
似乎是昏暗的灯光,阴沉的环境,让这一串布满硕大钻石的项链更为耀眼闪烁。不提正中央那颗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的微蓝大钻,单单是左右两边的两颗圆形钻石,以及布满项链间隙的碎钻流星,就能知道,这一条项链价格骇人。
“…那是独一。”
“傅子明给我家的聘礼。”
郁禁看着眼前的钻石,抬眸:“我只收现金。”
女人攥紧了手:“…独一无价,它是无价的。它原来是y国圣塔保罗国家博物馆的镇馆纪念品。”
郁禁将项链轻轻放在婚纱上。
两者交相辉映,美得惊人。
“你叫什么?”
他声音淡漠冷然,似乎并没有因为即将得到无价之宝而狂喜。
“糖梦。”
“我叫莫糖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