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神色担忧,刘湘婉对其摇了摇头,含笑道:“没事,你去吧!”
就这样,甲义同招娣躬着身子退出去,站在亭外候着他们。
“六妹,这婢女对你倒是十分忠心?”
“若不是昨晚二哥对我阴阳怪气,她又怎会如此担心。”
睿哥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还妄六妹不要怪罪,二哥也是一时乱了手脚,失了分寸。”
刘湘婉对其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二哥,你这脸变得就跟唱戏似得,顺你心,自是笑脸,逆你意,自是板脸,唉!若不是你我身份相差一大节,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睿哥不住的道歉,也知她此话何意,遂起身恭敬的揖了一礼:“六妹,昨儿是二哥不对,还妄你海涵。”
刘湘婉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抿,遮住嘴角的笑意,轻哼道:“二哥,你要知道,虽我应允帮你想法子,但若想不出法子,我也可反悔,毕竟我们不过是口头约定,当不得真,”放下手中的茶杯,又道:“没有你这般胡搅蛮缠的,难道上了你的贼船,中途我还不能弃船逃跑吗?”
睿哥苦笑:“都是我不对,六妹莫要生气,若你心中有气,不如捶我两下。”
刘湘婉撇嘴:“二哥皮糙肉厚,而我弱不禁风,便是我使劲浑身力气捶在你身上,对你而言不过如同隔靴搔痒,最后反倒成全了你。”
“那你到底如何才能解气?”如何才能告诉他法子,昨儿是他威胁相逼,今日却是六妹兴师问罪,唉!他还得靠六妹支招哄好她娘。
刘湘婉的眼神在他身上不住巡视,指着他比划道:“二哥,你身上什么最为值钱?”
睿哥一愣,待缓过神儿忙不迭道:“自是银子。”话音一落,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她。
再看刘湘婉张口结舌,猛地收回手,颤声道:“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睿哥晃了晃手中的银票,皱眉问:“那你是何意?”
刘湘婉扶额:“二哥,我该说你傻头傻脑还是大智若愚?”
“六妹,你到底打的什么哑谜?”
“适才我问二哥,身上什么最值钱?”
睿哥愣愣道:“银子。”
刘湘婉摇了摇头,轻声道:“二哥,是你的命,命最值钱,你活着才能功名成就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若没了命,也不过是一堆白骨。”
“六妹?”
“二哥不是想同我讨法子,求得大伯母原谅?”
睿哥呆若木鸡的点点头。
刘湘婉低声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二哥可试过一哭二闹三上吊。”
睿哥涨红着脸,低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会行如此懦弱之举。”
刘湘婉摊了摊手,无奈道:“既如此,我也没了法子。”
半响儿,睿哥脸色青白交错,咬了咬牙,小声道:“不瞒六妹,这法子前两个我皆用过,唯有最后一个未用。”
刘湘婉瞠目结舌,咽了咽喉咙,不可置信道:“二哥……”
“为了去戎武,我晓之以情的流过泪,更不屈不挠的大闹过,至于这第三种却是……”睿哥似想到什么,忙道:“第三种我是万万做不出。”让他装模作样扔一条白绫悬挂在房梁上,随后在众人快到之时,当着众人的面脚一蹬上吊而亡,此事绝对不可,若这样他宁肯被她娘仗打一百大棍,也不会做如此丢脸至极之事。
刘湘婉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二哥,我还以为你似我爹后宅那些姨娘,为了留住我爹的脚步而卖弄风骚的无理取闹。”
睿哥涨红着脸,怒声道:“这就是你想到的法子,让我去上吊?”莫不是报复昨儿他威逼之事。
刘湘婉摸了摸鼻子,神色讪然:“二哥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快说,快说。”
“二哥,这世上死法千千万,为何有些人想上吊而亡?”
睿哥不耐烦道:“自是活的不耐烦了。”
“妹妹却不这般认为,这世上谁能不爱活着,沿街乞讨的乞丐即便衣不蔽体,挨冻受饿还想活着,垂垂老矣的老人家即便疾病缠身,口不能言还想活着,便是那生不逢时的王侯将相,朝不保夕之时还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六妹说这些,到底寓意何为?”
刘湘婉低叹:“所以啊,为何有的人会选择上吊,妹妹想,要么成功要么成仁,若是二哥,你是想成功还是想成仁?”
睿哥铁青着脸:“无论结论是何,我都不会寻这个法子。”丢脸至极,若是日后功成名就,这就是他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
“二哥,你当真不想试下?这是最为捷径的一条路,便是不上吊,还可假意受伤,垂死挣扎,那时大伯母看了定然心软。”
闻言,睿哥怒目而视。
唉!其实她早料到结果!
“既二哥不愿选这条路,那我唯有说出心底最后一招,此法若不行,二哥便是闹到母亲那,我也只能陪着。”
睿哥扯着她的袖子,忙不迭问:“六妹快说,快说。”
刘湘婉扯回袖子,细细抚平上面的褶痕,淡淡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这法子我用过,没用!”
刘湘婉话音一转,问道:“不知大伯母可有较为尊崇之人。”
睿哥想了想:“应是我舅舅。”他外祖父这辈子就生了一儿一女,母亲嫁给他爹,舅舅则在京中一书院坐馆授业。
“二哥,此路我可给你指了,至于结果如何,且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