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猛然觉得失策!无语的盖住自己的眼睛,又赶紧放下道:“娘,我没事……”林夫人怎么就有胆子先于元谨恂开口!
元谨恂神色沉默的上前,尊敬的看向林老夫人:“没事的,衣衣一定会没事的……”不枉他这么多年对林老夫人的尊敬,关键时刻到底敢关心她的女儿。
元谨恂不说还好,一说林老夫人便觉得是最后的安慰,顿时更加期盼的看向关太医,期望从他嘴里听出什么。
“娘,我身体真的很好,不信您过来看。”
谁有功夫看那个没什么可信度的女儿,太医才是权威。
关太医神色更加犹豫,仿佛没胆子说出那大逆不道的两个字,急忙在皇上的示意下,向皇上、皇后行了礼,带着莫大的悲痛仓皇逃走!
林老夫人接受到关太医隐含的意思,瞬间踉跄的扶住自己身侧的侍女,看向女儿的目光带着世间最纯粹的坚强和悲伤。
林逸衣的心瞬间绞在一起,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巨石压在胸口上,喘不过起来,欺骗一个母亲,她竟然……
“你放心,娘在呢,好孩子,娘在!”林老夫人忍着眼泪,坐过去,眼里的温柔如玻璃一般脆弱。仿佛一碰,就会让这位老人家崩溃。
林逸衣坐起来,脸上苍白的装扮因为她的急切看起来如此不搭:“娘,您别伤心,你看,我真的很好的。”
林逸衣不说还好,一说林老夫人眼泪止都止不住,身体沉重的走到女儿床边,温暖的手颤抖的握住女儿,有感而发的嘀喃道:“以前明明那么不懂事的孩子……现在怎么……怎么……”那么令人心疼。
林逸衣看着她那样伤心,心里很不是滋味:“娘,你看看我,我真的很好的。”
林老夫人反而勉强一笑,安抚的拍拍女儿的手:“傻孩子,这里有没有外人,你何必强撑,娘都知道……都知道,你不用安慰娘,娘什么没经过,早在几年前,娘其实就做好了……”
林老夫人慈祥的看着女儿:“老天已经带我不薄了……”
白公公站在皇上身后,‘感同身受’的擦擦眼泪,皇后快死了,他都哭了。
元谨恂目光沉静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整个人仿佛有很多话想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娘……您……”林逸衣刚想安抚老人家两句。
云姨服侍着林夫人,在一旁擦擦眼泪开口:“皇后娘娘别劝了,夫人从收到消息一直以泪洗面,今日能看到娘娘,哭一场,兴许也是好的……”
没人劝慰,还有人加火的悲哀是伤人的,细看就会发现,林老妇人的坚强和忍耐那样的凄凉、那样不堪一击。
林逸衣难过的看着母亲反过来安慰自己,看着她眼底厚粉都掩盖不住的痕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虽然她来了之后,与母亲的交流不是很多,但她能感觉的出林夫人是真的把她当女儿在疼。
即便女儿不争气,一直以来也一个人受着,一个人着急。女儿稍微长大了有点改变,就会满足的不得了。
她跑出圣都,她一定气的像座火山也没有爆发,最后还是替她掩盖,这样的母亲……
会让任何一个孩子觉得,什么都是会被原谅的……
林老夫人伸出手,为女儿把头发别到耳后:“傻孩子……别怕,什么事都有娘呢,娘怎么忍心让你孤零零的走……”没有长辈领路的阴曹地府,是没有宫灯的,这傻孩子还不被人欺负去了……
林逸衣一听,神经顿时紧绷,这……怎么听着不对呢:“娘,你……”
“娘活了一把年纪,也没什么牵挂的,你放心,什么都有娘在!”
不!不是!话不是这么说的!林逸衣立即掀开被子坐正,赶紧道:“我好着呢,真的!不信,我给您下床走走……”
春思、春香闻言立即要过来阻止。
元谨恂顿时瞪了过去。
春香犹豫了一下,立即又再次前进欲把皇后娘娘按回床上,等到皇上宣布‘归天’的那天,娘娘再说也不迟!
白公公快速伸出脚,顿时把触不及防,甚至因为违逆皇上有些心虚的春香绊倒在地上:“春香!你怎么了……”白公公赶紧‘愧疚’的上前扶她:“对……对不起……我……”
这么一耽搁,林逸衣已经下了床,心急的跟林老夫人解释着:“您别跟着伤心,其实我真的没事!”
脸上挂着眼泪的林老夫人无法相信的看着女儿。
林逸衣浑然不觉这样更惊悚:“看吧,女儿没事。”
林老夫人瞬间看想皇上!欺君之罪!转瞬间恨不得把女儿按回床上,告诉皇上,刚才都是假的,是假的!
林逸衣牵起老夫人松弛的手:“娘,这会你相信了吧。”
林老夫人瞬间甩开没心没肺的东西:“混账!”顷刻间跪在皇上面前,老脸都不要了的哭着磕头:“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皇后娘娘不是有意欺瞒皇上的!都是臣妇教导无方!皇上要是生气!就砍了臣妇吧!都是臣妇的错!”
林逸衣赶紧跪下。
元谨恂先一步踢了一个软垫过去!该!你也有今天!
“娘!你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林老夫人拉着这不争气的东西,就要把她的头按在皇上面前,此刻她只希望皇上不要跟女儿计较,其它的都不重要!
“皇上!您大人大量!绕过臣女吧!”
林逸衣快速闪过来,站起身拽过一旁‘老神在在’的元谨恂:“是他,是他觉得女儿有失体统,配不上他,想让我假死,我才除此下册的!您起来啊……”
林逸衣见母亲还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又解释道:“是真的,皇上说了以后等时机成熟了,再以嫔妃的新身份接我入宫,不会抛弃我,我才答应的。”
林老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觉得她疯了!更加不相信的看向‘好女婿’,元谨恂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元谨恂到是没料到林逸衣会这么说,但如此说又如何,他岂是能随意被人当枪使用的!你不忍我不义,端看谁高明而已。
元谨恂神色颇有些有些无奈,有些哭笑不得,目光里还有掩盖不住的包容和无可奈何:“是吧……”
林逸衣的注意力都在母亲身上,没注意他的神色,本俩说好的事,她都跟夜衡半年多了,元谨恂没道理这时候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