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地到靠近京都,黑面青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躬身出去,下了马车。
决明忙掀开帘子向外望去,入目的是一排排垂杨柳,一座石桥横在前方,往来百姓络绎不绝。
车夫下车牵着马在人群中缓缓往前走,决明顺势下车。
这几天连续发烧,如今刚好,还有些头重脚轻,决明边走边四处张望,仿佛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实际上,他曾经去过现代的开封,开封保留了一部分古迹,剩下的全是现代建筑。
在未来,只能从高楼大厦中看到一段段低矮的城墙,和不断修缮的古建筑。
哪有这古色古香的建筑好看?
黑面青年的话很少,几人过了护城河,入城门前,决明天抬头望,瓮城下方,城门上方,朱雀门三个金色大字映着日光微微发亮。
朱雀门在开封的南边,几人进了重重城门后,黑面青年把决明请上马车,乘坐着马车继续往城内走。
决明干脆掀开车帘,坐在车夫旁晃着腿张望。
来往人群各色形态,有垂髫小儿,也有黄发老者,妇女青年衣着,干净而规矩。
来不及细看,马车已经到了下一道桥了。
这道桥以青石砌成,马车靠近时放慢了速度,决明一边的扶手上瞟去,上面刻的还有图案,只是离得远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团云的轮廓。
过了这道桥,马车的速度更慢了,没走几步,前方传来一人惊喜的声音。
“岑决明?”沈言“惊奇”地问:“什么时候来的开封?也不知会一声。”
朝安瞥了这个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沈县令,紧紧拉着哥哥的手。
车夫见对面的人是相识的,忙放慢速度。
沈言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直接勒着缰绳,骏马调了个头,他和决明的马车并排在街道上慢行。
决明的话在肚子里打好了草稿,这才说出:“本想安顿下来再登门拜访的,没想到竟然和沈大人在街上碰见了。”
话说的滴水不漏,沈言脱了头上的乌纱帽,翻身下马,让随从牵着马在后面跟着,步行挨着马车走。
见状,决明忙从马车上跳下来,问:“沈大人如今是在京都任职?”
沈言弹弹身上绯色的官袍,“是啊,在京里讨碗饭吃。”
两人顺路走了一段,到了一处岔路,沈言抱着帽子说:“今天还有事,就不去府上叨扰了,改日有空一定要厚颜去拜访。”
决明朝他拱手,目送他利落地上马,骑着马朝反方向走。
黑面青年领着决明,穿过一道小巷,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下。
小院低矮,门口清扫的极干净,岑道年含笑站在门口,见决明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忙迎上去。
岑朝安脚一沾地,立马冲上去,嘴上嚷着:“爹爹——”
岑道年和岑朝安抱个满怀,决明迟疑地走上前,岑道年伸出胳膊一揽,紧紧抱着两个儿子。
“现在的院子小了些,先凑合着住两日。”岑道年边说,边把两人往屋里带,“以前的老宅回来了,等有空要去修缮一下才能用。”
决明看了一眼,这个小院只有两间屋,还不及原先住在大漠乡山脚下的院子大,院中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挡去大部分阳光,整个院子凉爽宜人。
银杏树下摆着一张木桌和一把躺椅。
黑面青年恭敬地朝岑道年行礼,低声汇报一路来遇到的事情。
听决明在路上又发高烧,岑道年皱着眉头,暗暗思忖着一定要带决明去找几个杏林名手去看看。
连着几日赶路,岑道年今日没有折腾着带人出去吃饭,而是烧了热水,让决明和朝安洗澡。
决明泡在木桶内,周身的疲惫随着热水而褪去,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