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容颜昳丽红衣似火的秦霁,秦素梨心跳很快:为何秦霁会出现在这里?
秦霁是当今泰和帝的亲信大太监,前世常去端王府传旨,还曾经开玩笑,非要和她连宗......
电光火石间,秦素梨已经想起来了:如今秦霁看着二十来岁的模样,怕是还没到泰和帝身边伺候,他是宫里大太监蔡旭的干儿子,大周的宦官除了在内廷任职之外,还能出任各种外差使职,秦霁这时候应该也是出任外差使职。
王四儿见状,忙拉了拉秦素梨的衣袖,上前一步,挡在了秦素梨前面,大声道:“我姐姐是良家女子,若是敢再胡言乱语,我们叫了族人把你们打个臭死!”
秦霁正被韩星推着走,闻言扭头冷笑一声:“敢威胁老子,活得不耐烦了你!”
韩星都快哭了,一边用力搡着秦霁离开,一边低声求告道:“秦叔叔,秦大哥,小弟求您了,别说了,好不好!”
秦霁扭头瞪了秦素梨一眼,却见暮色苍茫中,秦素梨清澈眼中似有一丝茫然,风吹着她的衣裙,她孤零零站在那里,瞧着分外瘦弱纤细。
他的心猛地一颤,瞬间抽疼了一下。
秦素梨见韩星拽着秦霁上了马离开了,便和王四儿一起回去了。
这时候夜幕已经彻底降临了,前面传来陈三郎的声音:“素梨,快回来吧!”
原来是舅舅来接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朵桃花也出现了哟~
第9章 生意
韩星骑着马随着秦霁沿着河边道路往前慢慢行着。
想到方才的情形,韩星心里有些发苦——这下子那位秦姑娘怕是要把他当成浪荡无行的登徒子了。
秦霁瞅了并辔而行的韩星一眼,悠悠道:“韩世侄,花儿陈家的那个女孩子有什么好的,瞧着瘦巴巴的,俩眼睛大得跟妖精似的,分明还小呢,青涩的果子能有什么滋味,即使弄到了手,也得将养两三年,怪麻烦的!”
韩星知道秦霁看着秀美飘逸,其实里子粗鲁俗气得很,再加上又是宫里公公出身,能懂什么男女之情?
他轻声道:“我不是想把她弄到手。”
秦霁沉默了一阵子,忽然笑了:“我说韩世侄,你也别不开心了,你和那位秦姑娘没缘分,不说你爹了,单是你娘那关你就过不了,不过——”
韩星听了他前面的话,心里更沉重了,听到后面,忙道:“秦世叔,不过什么?”
当今泰和帝为了监督文官,把太监派到各地去与文官互相节制,秦霁即是宫里派到巩县监督治理金水河的河道监管太监,与他父亲正是同僚,因此他要叫秦霁一声“秦世叔”。
黑暗中秦霁昳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却依旧是清亮的,带着懒洋洋的韵味:“你若是纳她为妾的话,倒是还好办些。”
韩星想也不想便道:“不,不行。”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和秦霁说话过于随便了,这些太监性情都古怪得很,秦霁可以和他闹着玩,他却不能太随意了,当下便又缓缓道:“秦世叔,一则我若是纳她为妾,实在是玷污了她;二则韩家家训,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秦霁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烦,便也不做声了。
行了良久,却见前面码头上并排停着几艘船,船上挂着的灯笼上书写着“河道监管”四个大字。
听到马蹄声,在码头上候着的一个小太监探头张望了一下,惊喜地叫了声:“是咱们干爹!”
他又扭头招呼船上的人:“干爹回来了!”
随从的大小太监一下子从船舱里涌了出来,齐齐整整迎上去行礼:“见过干爹!”
秦霁笑嘻嘻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了小太监,大步流星上了船。
韩星也跟着上了另一条船,他的小厮试剑正在船上候着他,见他过来,忙上前迎接。
几艘船划破河面的黑暗,向前方驶去。
舱房内挂着几盏半透明的料丝灯,灯光莹洁。
秦霁若有所思单手支颐坐在黄花梨榻上,大红纱袍的衣摆撩了上去,露出了雪白的绫裤。
小太监杨昭坐在脚凳上,正拿了本话本读给秦霁听,水声中小太监低低的读书声清晰入耳。
秦霁忽然开口道:“杨昭,你明日悄悄去查一下陈家庄花儿陈家的那个外孙女。”
杨昭忙阖上书起身答了声“是”。
秦霁想了想,又道:“主要是看看谁能做她的主。”
杨昭又答了声“是”。
此时的素梨也没有睡着,她还在盘算着明日进城卖香脂香膏的事。
她一直等到娘亲睡熟了,这才翻了个身,继续想心事。
竹榻“吱呀”响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秦素梨就起来了。
洗漱后,素梨梳了头,用青色丝带绑了两个花苞头,换上舅舅给她买的青杭绢窄袖衫,系上白绸裙,对镜一看,放现越发显得年纪小小脸庞稚嫩,这才略微放心了些。
前世十四岁时的她也是这个样子,瘦巴巴的,一直到了十五岁,才一天天地丰润起来。
秦素梨看看自己并不丰满的胸前,再次认定那个韩衙内有些不正常,居然会喜欢她。
上午的时候,陈三郎的驴车驶入了城隍庙,在巩县最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海棠红前停了下来。
跟着陈三郎坐在前面学驾车的王四儿跳下了车,打开了车门,扶着秦素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