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脸颊汗直流,“实不相瞒,下官确实忧心,这几天提心吊胆,连觉都睡不好,生怕江家来报复。”
宁鸿轩嗤笑,“昨天的事情,如今才过了一晚,不过本王倒是理解了扈大人这般惶恐心肠。江家可是睚眦必报,扈大人的行为无疑是一种叛变,江家显然不会再让你好过,不管扈大人是如何求情,所以眼下,扈大人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闭着眼一条路走到黑。”
“怎么会是走到黑呢?”
尚书嘿嘿赔笑,心想两边都得罪了可不好,那他也就真完了,“秦王殿下乃是少年英才,前途必无量。”
宁鸿轩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扈大人是想让本王派人保护大人吧?”
尚书被戳穿了心思,十分心虚又难为情,“这……其实也不是,下官觉得王爷才华无双,有绝世之姿,故而心向往之,愿效忠王爷,之前种种都是误会,过去之事,既往不咎。”
宁鸿轩抬眉,点了点头,“扈大人不说本王还没想起来呢,之前朝中闹得乌烟瘴气,本王记得好像确实有扈大人的一份力。”
“都怪下官多嘴,”尚书装模作样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子,“都是误会啊,不提也罢。”
宁鸿轩但笑不语,似乎在斟酌,不急不慢,很是随意。
刑部尚书心脏跳得厉害,他一咬牙,硬着头皮说,“王爷,下官觉得那巫蛊偶人出现在黎府着实是奇怪,很有可能是为了混淆视线。”
终于提起了,这老油条就是老油条,非得坐定不动、吓吓他才好对付。
宁鸿轩勾了勾唇,面色却不变,看上去也不太上心,“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那偶人是在黎府搜出来的,跟黎府自然是有关系,怎么就成混淆视线?本王知晓现在扈大人怕江家怕得要死了,但这话可不能胡乱说,否则本王会认为你在拿本王当枪使,挑起本王与江家之间的矛盾,以此来避祸。”
尚书吓得不轻,心里纳闷这位王爷平日里那么英明的人,现在怎么这么糊涂了,是真的还是装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下官与黎尚书关系算不错,有一次休沐,正巧在街上遇到了,就去酒楼喝了几杯,谈了些事情,听到旁边有人在偷偷摸摸谈巫蛊之术,当时黎大人就十分气愤并且不屑,说自己最看不上这种邪门歪道!”
宁鸿轩远没有那么激动,只是很平静地“哦”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黎尚书那么说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
尚书又吓得脸色一白,“这……不太可能啊,下官当时和黎大人在一起,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黎大人虽然心思不正,除了构陷贪污等,平日里也是个为国为民的官,没有出这档子事之前,百姓都说黎大人好。下官觉得黎大人不太可能会扎小人诅咒陛下。”
宁鸿轩嗤笑,“但那巫蛊偶人是在黎小姐房中发现的,说不定是黎小姐呢?听说她爱慕于本王,本王心中另有他人,又承蒙父皇赐婚,她嫉恨,所以将韵儿连同父皇都做成了偶人。”
“这就更不可能了,”尚书赶忙否认,“苏小姐倒是黎小姐的嫉恨目标,但她又怎么可能会诅咒陛下呢?”
宁鸿轩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喝茶,“本王还是觉得这件事没什么问题,是黎府自作自受。”
“这……”
尚书急得直转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最后他一屁股坐下,火急火燎的,盯着宁鸿轩,深呼吸一口气,气势上来一点,然而话一脱口,火焰就灭了,声音又弱又低,“下官曾经无意中偷听过文安公与心腹说话,提到了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