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大人还要选择寒山古道呢?”
小厮越听越不懂了,“我记得当初连先生似乎也觉得寒山古道不太合适。”
“不是我选择的寒山古道,而是朝廷选择的寒山古道。”
严骐神色不变,像是温和书生,“陛下是看中寒山古道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与天人合一的绝佳境界,而文安公,是看中宁国的江湖与天下。”
小厮已经彻底听不懂了,迷迷糊糊地哦了,“那不怕跟江湖人起冲突吗?”
严骐笑了一声,“有勃勃野心,自然是不怕。孟子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就算整个江湖动荡,也要将寒山古道插上宁国的令旗,昭示天下归宁。”
“这样啊……”
小厮的脑袋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得消化之前的消息呢。
小厮忽略的一点是,为什么严骐要将寒山古道作为备选之一。
当然,以小厮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一点的,而且严骐也不会告诉他。
一阵暖风袭来,吹起了马车的帘子。
严骐看向窗外的风光,布满茧子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古书,刚才所说的朝廷的熊熊野心仿佛并没有激起他分毫的热血,他一直都是眉目平和,仿佛只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春风和煦,吹得人既舒服又昏昏欲睡。
马车穿过苍翠浓郁的竹林,经过碧青河畔,仓促地停下。
小厮被这突然而来的动静惊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赶忙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严骐皱了皱眉,看向外面。
只见狭窄的道路中间,竖着一把长剑,剑直直朝上,上面还沾着淋漓的鲜血,抵在泥土上,似乎空气中都泛着血液的腥味。
马夫正要高声询问的时候,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身蓝青色的衣裳,身形高挑,冷艳又漠然,眼中似乎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越是这样越是令人害怕。
她走的步子也很快,却步伐轻盈,看起来不紧不慢。
走到长剑面前,拔起剑,归鞘。
“你……”
小厮心中畏惧,“你杀人了?”
都说关中和江南是江湖人最常出没的地方,小厮自打跟着来了关中之后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场景,原先听的那些传奇故事似乎都浮现在了眼前,加深害怕。
女子面无表情,没有看向小厮和马夫,而是看着那马车内,“阁下可是严骐严大人?”
严骐眯着眼睛看向那女子,“我是,不知姑娘是谁,找我又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