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课程很多,西(女)苑不同东(男)苑,除了各种经纶讲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骑射战略,还会教女工算账歌舞烹饪香茶花。
课外还有许多学生自己组织的社团,最常见的就是各种诗社茶社棋社。
马车朝着书院而去,慢慢的,连翘真的紧张了起来。
别说是高官氏族去的书院了,以她奴籍的身份,可是连寻常百姓能去的书院都去不了。
开天辟地头一遭,还是最不可能的一遭,她如何能不紧张。
越是接近书院,马车外便越是热闹,不少相熟的世家子女们掀开车帘子打招呼,也有些关系不好的,相互进行日常嘲讽。
到了书院门口,马车靠边停下,林安宁一下马车便被相熟的小姐妹拉住询问:“你后面那马车是谁家的?怎一直跟着你?”
林安宁扬声:“我怎知是谁家的,不认识,走吧,进去了。”
林安宁虽非北宁侯亲生骨血,但在待遇上也差不离了,且她还是女将军萧蒹葭的心头肉,这两个武将,都是辅佐今上登基的功臣,论起家世来,她在书院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她一表达出不喜来,原还有长袖善舞想去认识认识林歇的女孩儿们都停了脚步,决定再观望一会儿。
反而和林安宁关系不好的,朝着林歇那去了。
只是等林歇下车,她们发现林歇与林安宁长得一模一样,还是个眼盲的,一个个也就都转了脚步走了。
一时间,竟无一人过来理会林歇。
连翘本就紧张,这下更是委屈死了。
林歇好笑地捏了捏连翘颤抖的手臂:“你平日乱说话的胆子都去哪了?”
连翘一愣。
林歇:“最差也不过是同在榕栖阁一般无人问津,你又不是没受过。”
连翘一想,这倒也是,可好不容易出来了,开头便是这样艰难,实在是叫人沮丧。
林歇又说:“日子还长着呢,总不会一直这样。”
连翘却非常悲观,是啊,以后这般漫长的日子,大姑娘恐怕都要一个人了。
林歇听不到连翘的回应,很是无奈,便想了想,说道:“早知道,我便让半夏跟来了。”
低沉的连翘顿时抬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娇俏的小脸横眉竖目:“我哪里不如那没脑子的莽货!”
林歇勾唇:“诶,这样子才对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忍住用了文字比较长得内容提要_(:3」∠)_
第7章
林歇被安排进了梅班。
林歇有些好奇致远书院的分班标准,以及梅班这个称呼有什么说法,然而还没等她问出口,领她到梅班课室的先生便走了。
林歇只好咽下疑问,听课室内正准备上课的先生指明她的座位,后又在连翘的带领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她的座位边还有一个绣墩,那是连翘坐的位置,方便连翘照顾林歇,也因身边坐着连翘,林歇的位置只能在最后面,不然容易挡着别人。
课上的先生们几乎都当林歇不存在。
因为林歇眼睛看不见,任何需要动手的课几乎都是在丫鬟的帮助下做的,包括写字,且书院的先生都听说过,林歇来书院之前不曾学过什么,若是贸贸然叫她起来回答什么问题,她回答不出来被笑话了反而不好。
上午的课几乎都是室内课程,中午的时候,书院的学生有去书院内的食堂吃饭的,也有吃不惯食堂的,自有家中下人送饭过来。
北宁侯府倒是没在这上头忘了林歇,且来送饭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半夏。
“婆婆让我来给姑娘送饭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害得我连头发都没重新梳过就来了。”连翘去给林歇煮茶的时候,半夏为了多看几眼书院,就跟着连翘从食堂跑了出来。
连翘等着水煮开,听半夏这么说,愣了愣:“不是你主动说要来的?”
半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主动?我上哪主动去?我又不像你,在榕栖阁外还有几个说的上话的小姐妹。”
“这样啊……”连翘低下头去,心里略有些伤感
半夏一脸烦躁:“你最近是怎么了?动不动就一脸谁欠你似的。”
连翘抬头瞪了半夏一眼,然后才说道:“我听说,二姑娘那里送饭的都是咱们侯府厨房里的婆子,只因那些饭菜都只做了半熟,待到了书院再去食堂后厨,做好后才端上来给二姑娘的,这样就不怕冷了之后再热不新鲜。”
半夏嘴巴半张:“那、那我们大姑娘这里怎么就只有一个食盒?”
连翘看着小炉子上烧着的水壶,委屈道:“何止,我还知道食堂后厨有个空灶台是专门给二姑娘的,我想去借用一下热一热饭菜,却被赶了,说那是只供二姑娘用的。”
半夏张着小嘴呆了半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们家姑娘也太惨了吧。”
说完,就听到头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
半夏和连翘连忙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她们头顶的树上居然坐着一个身着院服,身材娇小的姑娘。
那小姑娘不仅长得娇小,眉眼也十分精致,漂亮得不像话。
小姑娘坐在树上,一条腿曲起踩着树干,一条腿垂下轻轻晃着,张口的声音很轻,语速也有些慢,听起来懒洋洋的:“惨?”
简简单单一个字的反问,透着扑面而来的嘲讽。
小姑娘一开始就在树上睡觉,被吵醒听了半天,也听出了半夏与连翘是哪家的丫鬟,以及半夏连翘口中的二姑娘大姑娘分别是指谁,因而觉得她们的说法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