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发簪还是她母亲的嫁妆,已经有些暗淡了,但上面的蝴蝶还是栩栩如生。她轻轻摸着一根发簪,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是很快,她就收起自己的不舍,冲小女孩儿摇了摇发簪上的蝴蝶:“那这个呢?”
小女孩儿这回下了板凳,摇摇晃晃地朝月茗走了过来。月茗看的仔细,很快就看出来这小女孩儿有些跛足。
“你喜欢它吗?”月茗对小十说道。
小十犹豫了一阵,才说道:“喜欢。”
月茗的笑容更加温柔起来:“那你想要它吗?”
这回小十犹豫了更长的时间,看见那个叫做柱子的狱卒快要处理好了那个大叫的犯人,月茗有些心急。
小十终于道:“想要。”
“那姐姐把它给你好吗?”
小十却摇摇头:“娘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月茗连忙道;“不是随便给你的,姐姐还要你做一件事情。”
小十垂下眼睛,不让月茗看见自己的眼睛,手却拽住了衣角,一副想要的模样。
月茗接着道:“只要你帮姐姐做了那件事情,那这个簪子就是你的工钱,就不是随便要的东西了。”
小十终于伸手抓上簪子:“好,姐姐要我做什么?”
月茗将耳朵上剩下的唯一一个耳坠给摘了下来,递给小十:“姐姐想让你帮姐姐把这个带出去,然后想办法在出去之后弄碎上面的这个小圆珠子。”月茗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知道吗?万一被发现了,你娘肯定不会让你拿这根簪子的,知道吗?”
小十当着月茗的面,将簪子和耳坠都贴身藏好了,然后对月茗灿然一笑:“知道了!谢谢姐姐!”
月茗松了一口气,又叠声嘱咐了小十一阵,那名叫柱子的狱卒很快便回来,犹疑地看月茗一眼,将小十抱走,放在凳子上,问了她好些话,但好在她谨记着月茗的话,什么都没说。
月茗越发的放心,只要她把消息放出去,至少让月琉国的勇士知道她已经被抓的消息。
眼下看来,秦驷不一定会放秦家的那两任离去,没有她们去报信,如何有人能得知她现在的消息?
月茗看向地上的那只破裂的簪子,这地牢也不知道有什么,在这里面,通信用的蝶卵居然瞬息而亡,若非如此,她不会非要寄希望于一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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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隶站在他曾与月茗两人说话的房间内,窗户半开着,透过他的角度,可以看见从皇宫的侧门里出来了两个小姑娘,她们一个头上沾染血迹,一个神情呆滞木讷。
他皱着眉,倏然伸手关上了窗户。
果然,月茗那个蠢货又去做蠢事了吗?他就不该信她,一个有头无脑的女人。
这世上,再没有像心蕊那样聪明的女子了……
再没有了……
傅隶闭上眼,掩去眼中的潋滟水光,沉默片刻,他伸手在桌上敲了三下,两长一短。没一会儿,突然也有人敲门,同样是两长一短:“客官,您需要热水吗?”
傅隶沉声道:“需要。”
那人又道:“您要多少?”
傅隶回道:“一壶。”
木门被嘎吱一声推开来,一个短汗衫黑马裤的小二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轻手轻脚地来到傅隶面前,抬起手中的铜壶将他面前的茶壶加满了。
傅隶走向窗口,将窗户打开,也开的更大了些,小二微微看了一眼窗外,那两个小姑娘仍然没有走,正互相厮打着,正在争抢一个荷包。
小二乐呵呵地点点头,又道:“客官,您还要别的吗?”
傅隶摇摇头。
小二便道:“得嘞,客官您慢用。”说完,走了出去。
傅隶依旧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窗外的两位姑娘似乎抢完了,其中一人紧紧抱着荷包,朝跌在地上的姑娘啐了一口唾沫,便转身要走,就在这时,突然一辆青布柚木的马车路过,遮住了傅隶的视线。
等那马车走了,两个小姑娘便也没有了。
傅隶喟叹一声,又看了一阵,便慢悠悠关上窗户,推门往外走去。
该处理的,要早早处理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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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钦烨今儿得了一件貂裘,巴巴地捧来给秦驷。
貂是黑貂,皮毛油光水滑的,看上去分外显目,摸着也让人觉得舒服。
秦驷上去摸了两下,便点点头道:“倒是不错。”
傅钦烨显得格外高兴,眉飞色舞地说道:“这貂皮朕也觉得不错,想到你那披风太薄了,正好给你送过来。难得有你喜欢的东西,记得每天都要穿上,免得被别人说大衍国的皇后居然穿的那么寒酸。”
秦驷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等他说完了,便点点头,让傅钦烨给自己披上。
傅钦烨站起身,绕到秦驷身后,伸手拿起那貂裘,一抖,恍然抖落了一地的月光,长及脚踝的貂裘在傅钦烨手上,如同织女采了月光织就一般。傅钦烨又点了点头,才给秦驷披上。
秦驷的脸小而肤白,被这貂裘一衬,便让人忍不住惊叹。
“好看吗?”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