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老实地跪在一旁,听到大壮的话连忙把双手伸出来。
昏暗的地牢里,只见长康的双手粗糙泛黄,根本没有灰黑色的痕迹。
“黄根,这是怎么回事?”吴师爷问向黄根,一脸疑惑。
黄根抬头看了一眼大壮和长康,视线落在大壮灰黑的双手上,冷笑道:“长康以前曾经欺辱过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攀咬他?”
长康握紧双手,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吴师爷瞥了一眼阴险的黄根,冷声道:“那你现在为何改口?”
黄根闻言,摊开双手,只见他的手上少不得还有些痕迹。
“碰没有碰过,大人一查便知,我又何苦再多加一项诬陷罪名?”
吴师爷闻言,冷笑道:“现在你到是聪明了!”
一旁的梁捕头趁机上前对吴师爷道:“这个长康的手没有沾染过芥根,而且在那个大壮的房间里搜出了剩下的二钱芥根!”
大壮惊恐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瞥向了齐东来,他原本以为,东窗事发,齐东来不得已才推他出去顶罪!
可他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有预谋的栽赃陷害。
“大人,我招,我招!”
“出事那天我,厨房里的鸡都是我杀的,也都是我剁的。”
“可是剁到一半的时候,我师傅突然说要教我,我看见他的手使劲揉搓着鸡肉,而且还有白色的粉末掉了下来。?”
“我当时还疑惑是不是师傅揉面了,现在想来,竟然是师傅在下药?”
大壮慌张地招供,把潜藏在他心里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齐东来眼眸微眯着,隐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攥得紧紧的,只见他低头垂首,不慌不忙地反驳道:“大人,我正要说,因为当时我摸过鸡肉,所以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这个徒弟好胜心强,平时遇事动辄破口大骂,这些厨房的帮工都是可以做证的。”
“陈娘子的厨艺好,我便让陈娘子掌勺,我这徒弟私下好几次抱怨不满,说是想取而代之。”
看着齐东来那平静叙述的样子,大壮的抓狂无比,他恨不能跳起来,撕开齐东来那副嘴脸。
他平常是喜欢骂骂咧咧,但是那都是跟师傅学的。
惊恐无比的大壮看着步步将他逼致绝境的师傅,一时间握紧拳头,瞪大的眼眸露出一股同归于尽的杀意来。
“你说谎,我是想跟陈娘子学厨艺,可我重未想过要害她!”
“到是你,几次三番让我去找陈娘子的麻烦!”
大壮嘶喊道,眼眸已经泛红,神情已经崩溃。
“呵,你还能指望师傅给你背黑锅不成?再说黄根都已经招了。”
“你连剁鸡都不会,我随手教了你一下,手上的痕迹也少得很。”
齐东来晃了晃自己的手心,斑斑点点几块印记,比起大壮的灰黑一片,确实要少得多。
吴师爷眼眸一眯,拿出一小袋药物晃了晃,扔在一旁的篓子里。
“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你抵赖推脱。”
“来人,上刑!”
眼看着那拶刑逐渐逼近,大壮的牙齿颤抖着,惊恐的双目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知道自己掉进了深渊里,师傅随随便便就可以撇清,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一个人。
“长康,长康救我!”
“你知道我是清白的,我没有下过药啊!”
大壮想要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仿佛只要有一个人替他说话,他就可以洗清冤屈。
长康看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稳稳当当的齐东来,再看着彻底软成一团,被厄运和恐惧包裹的大壮,故意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道:“你还是认了吧,这里除了你再没有人有嫌疑了。”
“师傅是大厨房管事,就算是陈娘子出事,他也要负责的。”
“而我一向听你和师傅的调配,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长康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齐东来。
齐东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长康,嘴角慢慢浮现一丝讥讽。
只见他对着大壮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走错了路,师傅要也有责任。”
“你放心,你家里的老娘和妹妹师傅会帮你照看的。”
大壮的眼睛彻底暗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挣扎,慢慢没入水底等死的人。
齐东来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可他很不甘心,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却成了齐东来的替死鬼?
看到拉开的夹板,想到十指连心的痛楚,大壮额头上的冷汗似流水一般落了下来。
“我招,我都招!”
“是我做的,是我嫉妒陈娘子的厨艺,想让她出丑别赶出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