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已经回京了。
原来即墨寒是陪她来的。
最近沉湎与家中的尔虞我诈,倒把这位人物给忘了。
即墨寒在看到苏皓月的那一瞬间,眸中的光华一闪即逝。
他没想到,和苏皓月的再一次见面竟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中,如此的不合时宜。
周泠霜心思细腻,马上就注意到了双方的异样,于是她微微一笑,开口道:“寒哥哥,你认识这位小姐?”她的声音如春日中的潺潺流水,悦耳动听,却让苏皓月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寒哥哥?还能不能再恶心一点。
很显然,“这位小姐”指的就是苏皓月。
“嗯。”即墨寒颔首:“一个朋友。”
“原来是寒哥哥的朋友。”周泠霜唇畔的笑意友好而真挚:“你好,我叫周泠霜。”
“我何德何能,能被王爷称为朋友?”苏皓月冷漠地笑着讥讽完即墨寒,才转头对周泠霜道:“早已听闻周小姐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说罢,苏皓月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若彤,你不是要挑首饰吗?咱们走吧,再耽搁就晚了。”
吴若彤这才从惊诧和尴尬中回过神来:“哦哦哦,好。王爷,周小姐,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还不等她说完,就被苏皓月连扯带拽地拉进了店里。
第176章 大战在即
在与即墨寒擦肩而过时,苏皓月刻意挺直了后背,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落荒而逃。
即墨寒的眉梢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最后归于平静。
直到苏皓月和吴若彤走远了之后,周泠霜才缓缓转身,微笑着看向她们离去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语道:“这位苏小姐真是个特别的人。”
即墨寒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冷淡地说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府。”
“好。今日我出门前父亲给我下了一个任务,务必请王爷来府中用膳,不知寒哥哥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啊?”周泠霜眉眼弯弯,笑容如暖阳一般明媚。
即墨寒的目光深了几分:“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吧。”
周泠霜的面上却看不到被拒绝后的失落,她笑容依旧道:“也好,那就等寒哥哥有空吧。”
“嗯。”
店内,吴若彤拉着苏皓月,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挑选着首饰。
“皓月,你瞧,这耳坠子的颜色多漂亮啊!”
“快看,这宝石的切割可真别致,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七彩的光呢!”
“我觉得这把缀着月牙形状玉髓的钗子很适合你,你试试吧?”
吴若彤指着柜台里的一支发钗,语气欢快地对苏皓月说道。
苏皓月扫了那钗子一眼,不由地想起了即墨寒曾送给她的那支他自己亲手做的钗子,也和这钗子一样缀着月亮形状的玉石。
钗犹在,人已非。
她轻轻地摇摇头:“不了,我今日没心情挑这些东西,下次再说吧。”
吴若彤怎么会看不出苏皓月的异样呢?所以她也没有勉强,而是很善解人意地说道:“好吧,那今天咱们就先回去吧,以后再一起来。”
苏皓月笑了笑,和吴若彤手挽手一起走出了珠宝阁。
回到家,苏皓月面上一直维持着的淡淡的笑容才渐渐褪去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从匣子里取出了即墨寒送给她的发钗,对着镜子将它小心翼翼地戴在头上,顾影自怜。
镜中人的双眸难掩寂寥,苍白的面颊上竟一丝血色也无。
明明猜到了这结局,但当它真的降临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怅然若失。
明明是自己拒绝了他,但当他和其他女子一同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是会痛如刀绞。
从未得到,却也不想失去,宁愿捧着心中那点可怜的憧憬孑孓一生,也接受不了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消磨殆尽,这或许就是人心。
苏皓月叹了一口气,将发钗取下,重新收入匣中。
这时,紫鸢推门走了进来:“小姐,向青传话来,翠竹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昨夜,翠竹已经秘密离开了京都。”
“好。”
“向青还想问问您,那舟漓呢?”
苏皓月眸光一顿,将苏睿铲除,舟漓功不可没,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对舟漓有所亏欠。博雅楼虽好,但说到底也不适合女子久留,所以她想将舟漓送去别的地方,给她安排一个清白的身世,让她去追逐自己理想的生活。
“舟漓一听小姐要送她走,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她说小姐在她最潦倒落魄的时候将她带了回来,恩情如再生父母,这辈子只愿跟随小姐一人。”
舟漓因为长相出挑,又擅音律,所以在教坊中一直很惹人注目。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在教坊中流连的人鱼龙混杂,有些人是教坊也得罪不起的。过度的名气,会为她带来数不胜数的麻烦。
当苏皓月找到舟漓时,她正被一个富商纠缠,那富商给教坊开出了一个诱人的数字,想将舟漓买回去作小妾,舟漓心高气傲,当然不肯从命。教坊见钱眼开,又碍于舟漓刚烈的性子,怕她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情,所以打算采取迂回战术。
前世,是舟漓在教坊中一个姐妹的帮助下偷偷逃了出去,这才避免了悲惨的命运。后又经过几番辗转,回到了京都,在一场宴会中与苏睿相识,可苏家因为舟漓的身世,直至最后也没有同意苏睿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