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俞原本以为赫连云江当时那么的淡漠,肯定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比赛结束的下午就送了一个大夫过来,看他处理伤口的手法,显然是个中好手,倒是让瑾俞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判那个人了。
亦正亦邪间飘忽,真的让人看不懂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黑鱼身上有伤口的人吃最好了,我和二妮逛了整个菜场,才发现两条。”
瑾俞这两天都会给凌子言做些易消化的食物,今天早上大夫说凌子言可以吃点别的,她带上二妮兴冲冲的就去了菜场。
可惜还是让她失望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买,好半天就看见两条鱼。
“这些事情交给顾笙他们去做便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大好。”
“你看我除了声音粗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能做的。”
凌子言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只是脚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没法下地走动,顾笙扶着他坐好,瑾俞便打算亲自过去喂他喝汤。
“瑾姑娘,我还是自己来吧!”
凌子言苍白的脸上染了几分红晕,让瑾俞喂他吃东西,她还没有办法坦然接受,虽然心里很是期待。
“你的手……还是我来吧!”
瑾俞看着他还绑了布条的手,右手最严重,一直缠到手掌,恐怕拿筷子勺子都成问题。
“有劳了。”
凌子言仿佛也才意识到一样,颇为无奈的举起绑的紧紧的手看看,又若无其事的放下了。
那般从容的样子,让瑾俞忍不住心酸,要不是为了救自己,他哪里会变成这样。
要是以后都拿不起他喜欢的画笔,那该怎么办?
“凌公子,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在所不辞……”
“瑾姑娘!”凌子言轻声打断了瑾俞的话,“不论是谁在火场里面,我都会去救。你别有心里负担,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狭恩图报的人。”
瑾俞错愕了片刻,又感到愧疚,是她狭隘说错了。
“救命恩人,没齿难忘!”
临近黄昏的时候,马功名来了,没有穿官服,一身便装来的。
一起的还有他的一对子女,马立年神情愧疚,马秀玉东张西望,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等仆从把大大小小的锦盒放下后,马功名已经把院子里的众人看了一个遍,看见瑾俞和二妮没有腿出去的意思,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凌公子,早就想过来看望你了,无奈公务繁忙,一直难以脱身。不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马功名进来的时候,凌子言已经被顾笙背到外面院子里了,广袖长袍穿着,身上的那些伤口尽数藏在里面,也看不出哪里不好,只有脸上的气色有点差。
“劳烦马大人过来看望。”凌子言浅笑着虚应着,笑意不达眼底,他坐着马功名站在那里,偏偏贵气硬压了马功名一头,“不知那夜的纵火,可以结果了?”
“今天马某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凌公子一个交代。”回头朝马秀玉兄妹那边怒喝了一声,“孽障!还不快跪下请罪!”
一时间大家都看向那两兄妹,不太懂马功名呵斥的人是谁。
“马大人所言何意?”凌子言扫了那兄妹俩一眼,问。
“此事……此事……”马功名似乎难以启齿一样,对上凌子言询问的眼神,便下了狠心的,“都是小女鬼迷心窍,那日被底下的奴才蛊惑,一时糊涂,才犯了这般大错……”
“是她纵火伤人?”
顾笙看向马秀玉兄妹眼睛都红,那翻涌的怒火没有丝毫的掩饰,要不是顾及他主子凌子言没有出声,他手里握着的剑柄,估计要抽出剑来了。
“还请凌公子原谅小妹……”
“伤害已经造成了,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吗?”
瑾俞听出来了,放火烧她的人,就是马秀玉,而这些人,显然没有把这事当做一回事,只轻飘飘的来道个歉。
“今日我带他们过来,就是来赔礼道歉的,还请凌公子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对瑾俞的插话,马功名非常的不悦,但今天是来向凌子言赔礼道歉的,也不能摆架子,只当瑾俞不存在一样,没有回瑾俞的话。
“凌大哥,是凌大哥!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瑾姑娘,小妹已经得到教训了,这些天心里愧疚过甚。现在人已经神志不清了。”
马立年一手拉着马秀玉,怕她突然兴奋起来,这般冲过去恐怕要伤了凌子言。
“你们最该道歉的是瑾俞,因为当时放火烧的是她!”凌子言冷声道。
“这是……”马功名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看着完好无损的瑾俞,再看看养病好几天的凌子言,呐呐的道,“真的吗?”
“马大人是觉得我好好的活着不可信,还是觉得凌公子冒死来救我,这也做得假?”
瑾俞冷笑这问那马功名,这人也是当官的,还是当初凌子言夸赞的人,实在让人失望透顶。
“要是这样的话,我替小女向姑娘说句抱歉,眼下你也平安无事,这事就此揭过吧。”马功名极其敷衍的道。
“一句对不起如果有用的话,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仇人相对了。”
瑾俞还没有开口,凌子言就接住了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