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号,余小姐在不在?”
护理人员在急诊间的门口呼唤,正以神游代替焦虑的余茜先是一怔,随后意识到是自己到号。
“在!在这里!”她连忙起身,跟护理人员进了急诊间。
“请坐喔。”护理人员以不算冷淡也称不上热情的语气对她说。
余茜默默坐下,眼珠子左转右转透漏着惶然,然后才慢慢看了尚未发言的医生一眼。
只露侧后脑勺的年轻医生正盯着计算机屏幕在写病历,还没空理她。
余茜扯了扯脸上的医疗口罩,虽然有些闷,却还是往上拉,怕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医生大概眼角余光注意到她有动作,没回头,倒是开了口:“今天怎么了?”
长这么大,余茜也看过不少医生,大部分医生问诊时第一句不管说什么,声音都是比较亲切和善的,当然也有可能看了一整天诊下来心情不好导致口气不佳,但像现在这种声音不只低沉还透些冷的,她是第一次遇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医生声音好听,她忍不住才会分心在这件事上。
“那个……我、我想验伤……”她一开口牵扯到被勒过喉咙,猛地好一通咳。
医生终于转头看她。
本来还在犹豫要用车祸脸着地这样的借口或是实话实说的余茜,在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惊吓得屁股一歪,活生生从椅子上摔下去。
“噢……”这一摔,摔得结实,屁股炸痛,余茜一下子泪水汪汪,头顶传来医生的声音:“要验什么伤?”
她抬头,那医生正垂眸看她。
也不低头,就是垂眸,那眼神无论如何委婉解释都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范儿。
余茜从来没有只看眼睛就认出一个人的,但这个人她可以!
高岭,她第一任男友。
当然也已经是好几任的前男友。
余茜霍地从地上爬起身,不管对方认没认出自己,惊慌失措扔下一句:“没关系,不用验了!”逃也似的奔出了急诊间,奔出了医院。
后来在37度的大太阳底下,满头大汗拿棒冰冰敷嘴角瘀青的余茜慢慢回过味来,忍不住想──
怎么有人可以过了十几年,依旧是那副没有被社会打磨掉棱角、高贵冷艳的模样?
就如同高中时,那些明着暗着喜欢他的女生给他的绰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