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拿着果子糖,机灵的拉住锦纹:“我们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样式的衣裙,妹妹同我去看看吧。”
“吃苦了吧,喝药。”谢长语吹着汤药递到她嘴边,看少女靠着软枕头垂眸,抽了抽嘴角气:“你发了一通性子,那么我且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杀芳华,就因为她喜欢我?”芳华似乎和夺嫡扯不上丝毫的关系,可以说若是能够拉拢给景泽宜,也是不少的助力:“芳华是个眼里利害的,如今景泽宜越发冒尖,太后越发重视,也是有意投靠的。”
黎羲浅似乎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我不给你扯她,石蜜,你今日若是不给她体面的说法出来,我,我——”她我了半天,干脆破罐子破摔,翻身睡了进去,侧着背不理会:“那就请小侯爷出去,一会我三哥来了我就回去了。”
“这是我屋子、”谢长语好心提醒起来。
黎羲浅声音平静:“又不是我求你让我睡进来的。”顿了顿,她带着怨气:“石蜜若是芳华长公主的手臂,那就是我自己错,可你为什么要护着,就因为他是太后的女儿,还是说你对她有其他的想法?”
前世她对这个少年的主意太少了,到底出征之前是否定亲真的——
谢长语将人翻过来:“不要仗着我纵然你有恃无恐的,起来吃药。”将汤药咯吱道床边案几上,见人自己规矩做了起来,替她理了理被子,耐心起来:“这个事情我不知情,人是暗卫们打的,大抵是口头上阻止了石蜜,你给她下的又是死命令,便是打了起来,芳华如今手里有权势,可以参与政局,你杀了而她,反而没有更好的人来平衡权势。”
黎羲浅眉宇一扯,感觉小腹一痛,打开她要来摸自己肚子的手:“不是你下令,你那些暗卫敢如此?”
“他们一向很有主见。”谢长语不紧不慢起来:“不然你说你想如何出气?”
倒是说的极其无所谓的模样,黎羲浅莫名的感觉一股子心酸起来,是了,一开始他将自己放的极其卑微在这位恩人身上,只是因为在她曾经的岁月之中,只有她是惊涛骇浪中,唯一不管他身份对他施以援手的人。
“是啊,你是不可一世的小侯爷,我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千金,哪里配得上和你讨价还价的?”黎羲浅翻身就要起来,死死咬着牙关。
谢长语一把抓住她的手宛,冷笑起来:“本侯足够迁就你了,离离在我好好给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恭顺些,难道你还要把喜欢本侯的人都杀了吗?别吧自己看的太高了,容易摔的太惨。”
她摔过的高度,这个人这辈子都无法感同身受。
黎羲浅不说话,死命的挣扎起来,许是气的发懵逼起来,这次倒是没有手脚并用,最后依旧以被谢长语攥着手腕收场,谢长语单手捏着她的双手,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有点不知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着突然间一颗泪水从黎羲浅眼角滚落出来。
黎羲浅也是觉得莫名期间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做的这些是为了谁!她越想觉得自己越来越委屈起来,想到自己曾经烂透的宫廷生涯,再到重开到现在依旧糟糕的生活,她是利用过眼前的少年,可可从未想过害他的,一丝害他的心都没有过,他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侍女下了毒手,似乎就是她的一个玩意罢了,那一次是不是就轮到她自己了?
想着想着,黎羲浅眼泪哗啦哗啦凶猛的倾泻出来。
谢长语知道这个人在他面前一向是不吝啬眼泪的,手上的气力减小了起来,可是少女的眼泪没有丝毫的减少,反倒是稀里哗啦的连着鼻涕都要出来的架势,谢长语凝视她拿着憋屈的小脸,绷着几分严肃:“哭什么哭,怎么大的人,有什么不会好好说的?”
显然黎羲浅丝毫不吃这一套,上辈子她是太子妃尊贵的侧妃,而后是权势六宫的羲贵妃,眼泪这个东西他不配拥有,她一直以来都是无比的容忍,可是现在的她重新变回了少女,有什么不能哭的,她觉得心里有委屈又憋屈还生气,打又打不过眼前的人,说又说不过的,不哭还做什么,反正她心里会好受些。
她闭着眼睛哭得哼哼唧唧,完全不管面前的少年脸会黑成什么样子,专心致志的摸着脸上的泪水,梨花带雨的架势看的谢长语有点手足无措。
☆、第197章:多事之秋4
终于,他开口了:“别哭了。”没有刚刚的命令,带着商量的语气:“你聪明,自然知道芳华死了,觉得不可能善了。”少女似乎没有挺道,谢长语是想说些哄她的话,但是觉得这错的是这小妮子,真的不能惯着了,偏偏这人这是顺杆网上爬的性子,他给她擦眼泪:“离离,别哭了,让人看了笑话。”
黎羲浅抬起湿湿嗒嗒的眼眸,看了眼有些无奈又焦躁的谢长语,眼神顿时委屈无比起来,抿着唇瓣,哭的风雨欲来,外面守着的除夕都被那哽咽的声音吓的一愣一愣的,愣是朝着外面站了些。
谢长语深吸一口气,将捂着脸的人手拉下了,拿着手指摸了摸她喷泉似的眼角,指腹带着温柔慢慢给她掐断眼泪珠子,就这样持续了半响,他微微做过去了些,张开怀抱,少女下意思的埋头进去,哭的委屈巴巴一抽一抽的:“好了,离离不哭了,是我说重了,别哭了,在哭你三哥知道要点了我这院子的。”
黎羲浅脑袋搁置在他的肩头,吸了吸鼻子,恍恍惚惚的,长长的睫毛湿漉漉挂着泪珠要落不落,模糊了她的视线起来,感觉写长语的手慢慢摸着她的背和脑袋,语气柔和了不少“气急败坏的到这里来,哭的眼睛和桃子似的,你还真不怕京城在传出点什么来。”
黎羲浅抽抽搭搭的直起身子,脑袋刚好在他的下巴,她带着哭腔说话委屈更加:“你就仗着我好欺负,我要让我三哥烧了你的屋子,我三哥让我离你远点,我就应该听他的话,用你势力还不如用景泽宜的。”
谢长语看着脑袋耷拉在她怀里的人拿着手指摸了摸她的眼角,乖顺的人也是哭泪了,情绪发泄出来也是慢慢回神:“凭什么你的暗卫就要欺负我的丫头。”
好好好,谢长语表示认输了:“我吧打了石蜜的暗卫都叫过来,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可以了吧?”
外面听墙根的除夕带着几个暗卫听着墙角,闻着这话集体都要跪了,他们能有什么主见的,不是谢长语授意谁敢去动少夫人的人,如今还要把他们交给少夫人出气?天底下哪里有这个的主子!
黎羲浅从她怀里逃开,靠着枕头抽噎起来,刚刚哭的太狠了,隔都出来了,她要缓缓,见着谢长语给他吹着汤药,她微微偏偏身子,“怎么都可以?”
谢长语吧药递到他嘴里,这个人哭完了就要讲买卖了,倒是一个亏都不吃。
黎羲浅低头喝药,看着一笑风流的人,倒是愣了愣,随即不动声色起来:“那就杀了吧。”轻微看着谢长语眸子瞪了她一眼,便是也莫名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又哭又笑的,也是窘迫的很:“你觉得我会息事宁人了?让他们去给石蜜下跪端茶倒水道歉。”他板着一张脸。
外面听墙角的除夕一干人觉得还不如一人一刀来的麻利,这可是尊严的践踏,想来谢长语也不会答应。
黎羲浅眨眨眼睛,大哭一场,感觉有了困意,揉了揉眼眶,等着少年的话,谢长语觉得只要不是死都是行的:“那你要答应本侯,以后不许胡作非为,芳华个破鞋,本侯看不上,也不会被逼迫。”他看着乖乖将药喝完的人,外面依旧狂风暴雨的,见人强忍着哈欠,哭笑不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除夕一干人简直都要把墙皮抓下来了。
黎羲浅揉着眼睛被谢长语拉道她膝头躺着,头顶上的语气柔和,想着赵政说的事情,指腹揉着她的丝发:“今日我查到些关于你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或许还有一个姐妹活着的?”
黎羲浅眸子微微扩散起来,随即手臂枕着脑袋,就这样景景靠着他的膝头之上,凝视旁边的八宝架子,缓缓道,语气还有些抽抽搭搭:“周眉今日说的疯魔话里面也有这句,周娇被窝扣下来了,我想那位明珠已经被周眉收买。”她深吸一口气,淡淡补充起来:“若是活着的话。”
谢长语慢慢摸着她的脑袋,倒是知道的凑巧的很:“本侯陪着你一起审?”这样的人不抓出了,是要出大事的。
黎羲浅点点头,枕着他的膝头慢慢合上眼睛。
这是上辈子她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只有周娇才能完完全全就告诉她,当年生产时候的事情了。
“谢长语。”黎羲浅梦中呓语起来,睡得迷迷糊糊的。
谢长语拍着他的肩头嗯了一声,见少女睡得沉沉的,无奈的笑了起来。
很快,锦纹走了进来,看着自己小姐靠着谢长语睡得熟,低头道:“韩姑母绑过来了。”
黎羲浅被锦纹的声音拉了回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刚刚睁眼就对上谢长语璀璨的眸子,她木木的,慢慢坐了起来,裹着被子迷糊的丝毫看不出是个心机颇深的人:“是三哥来了吗?”
谢长语挑眉:“是你姑母来了。”
周娇?黎羲浅一瞬间的愕然,眼睛浮现几分笑意出来,含着两抹杀意:“倒是来的是时候。”谢长语府中美意什么眼线都是新的过的,韩侯即便知道周娇被绑了,也不敢道这里来拿人的。她起身倒是想起这里不是她的院子,咳嗽两声:“小侯爷,我要换衣服,你回避下。”
谢长语抱着双手:“刚刚你不是很有本事的,要把本侯的东西都还了吗,你有本事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