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谈谈情说说案 叶紫 4154 字 1天前

“不好意思,白律师今天不在,您要委托案子的话需要提前预约。”

“是吗?那就算了,谢谢。”

苏瑶忙不迭的挂了电话,生怕再说下去贝希文就听出破绽,一面庆幸办公室固话没有来电显示,一面同情自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怜了啊!

四下寻找白笙安无果,眼看着暮色四合,黑暗一点点的把阳光吞噬收拢,苏瑶越来越焦灼,她一次次的给白笙安打电话,开始还是无法接通,后来直接关机了。

苏瑶站在路灯投下的点点光晕下,心底和无边无际的夜色一般,空茫茫的没着没落,她假设了无数可能,然后又被自己一点点的推翻,虽然她清楚,白笙安有极大可能不会出危险,但是所谓关心则乱,就是你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因为担心,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因为掌握不到他的行踪而衍生出来的忐忑惊慌化作天马行空的思绪在脑袋里横冲直撞。

到最后,苏瑶甚至苦着脸想着,天妒英才,白笙安该不会是被老天爷收回去了吧?

接近晚上七点钟,白笙安在苏瑶人为的臆想中失踪了近七个小时后,他终于接电话了。

苏瑶双眼泪汪汪的感叹科技发达给人带来的便捷安心,甚至没来得及听对方的声音,就倒豆子似的把自己一下午的焦虑担心吐露给他听:“你去哪了?下午怎么不接电话啊?我问了好多人,还去你家找你了,哪都不在,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平时接触的都是凶杀案,保不齐会有凶手回过头来报复你,快把我吓死了!你有没有事,没遇到危险吧?有没有受伤?”

那头的人耐心的听完,等到她只是小声的啜泣,没了狂轰滥炸时,才悠悠的说了句:“白先生下午确实有点事,手机他忘记带了,如果他让你担心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苏瑶在对方甜美利落的声线里久久回不过神,反应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问:“那个……你好,你是他……什么人啊?”

对方低笑一声,意味不明,但还是干干脆脆的回答:“我是他朋友,他有事,现在接不了电话。”

“哦,那他……没事吧?”苏瑶不放心,又问。

“没事,他能有什么事,活蹦乱跳的。”

苏瑶这才放心了,长长的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她拍拍胸脯,还好还好,不是绑架犯,他也没被撕票。

挂了电话后,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因为得知他平安无事的欣喜大于一切无端的揣测,便也不去想了。

放鸽子就放鸽子吧,他没遇上危险就行,苏瑶抬头看了看天空,呵,星星真漂亮,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自己又傻呵呵的乐了。

电话另一头,见白笙安从档案室里出来,尚绪之把他的手机轻轻推了推,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刚才有个小姑娘给你打电话,看样子你俩挺熟的。”

白笙安把手上的资料放下,皱眉收起了自己的手机,眉心里透着不满:“尚绪之,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偷听的癖好。”

尚绪之摸了摸自己修整精致好看的指甲,笑眯眯的说:“听小姑娘的意思,你似乎和人家有约?”

话音刚落,白笙安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若无其事道:“是有约……我忘记了。”

尚绪之又开始笑,千娇百媚,成熟女人的风情展露无遗,她轻轻的扣了扣桌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她也是好脾气,被你平白无故的放了一天的鸽子,这会儿不是埋怨你,反而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你上哪淘的宝贝?”

她停顿了一下,卷了一下自己长长翘翘的睫毛,又道:“要我说,你不去祸害人,那就是我们烧高香求来的,这世界上可还没有能让你动容的东西。”

白笙安抬眼瞧了她一下,眼神淡淡的,没什么情绪,随手把桌上的资料推到她面前:“与其浪费时间想那些没用的,不如省了那点精力好好想想案子。你看看这些资料,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尚绪之收敛了脸上的调笑意味,纤纤素手挑起装订好的档案资料,模样认真的翻阅着:“你说那是什么标记来着?我又忘了。”

白笙安坐在她对面,轻挑着一条腿,资料搁在膝盖上,微微的垂着头,眉目像是远山一般寡淡,喜怒不见,情感淡漠,听见她的问话,头也没抬,手指又捻了一页翻过去,尚绪之还以为他不愿意搭理自己,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才语气清凉的回答:“倒三角,中间画着只眼睛。”

尚绪之兴致又来了,眼底波光潋滟,好奇的问他:“那个女孩子你哪找的,简直纯良无害,你都消失了一天了,接电话的却是我,她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这次白笙安瞧都没有瞧她,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翻阅资料,一时间,档案室里就只有纸页摩擦的沙沙声,他看了一会儿,放下资料,起身找咖啡喝,尚绪之笑的花枝乱颤:“我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你对活人感兴趣。”

没一会儿,白笙安就端着一杯速溶咖啡回来了,咖啡的热气氤氲而上,把他的面容模糊的水雾一般朦胧不清,他支着一条腿靠在门框上,浅酌一口后嫌弃的皱紧了眉头,完全无视了尚绪之的话。

尚绪之惊讶了一下,被自己这呆愣样子噎的笑出了声。

是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寡义,这样的冷血动物,又哪里懂得人的感情呢?

夜色渐沉,泼墨挥毫般的漆黑浓厚,苏瑶却难得好心情的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家,到家后,苏妈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欲言又止,哼哼唧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孩子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最近不太正常啊!”

苏瑶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心想,自己和白笙安的关系堂堂正正,公开透明,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便豪情万丈的和苏妈坦白了,苏妈听了以后,没有半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欣慰,那眼底的疑惑和惊诧很赤裸,看着她的时候感觉是在看一个失足的智障。

苏瑶心中格外的不平衡,徒生了一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喟叹,她和白笙安的感情之路,注定波折啊!

晚上吃了饭,洗了澡,她就早早地躺下了,临睡前,脑子腾空了,她才想起来今天的蹊跷之处,先是白笙安不闻不问的撂挑子,接着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如果他真有事,不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放她鸽子,然后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但是如果没事,他为什么不能赴约呢?

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会放她鸽子,为什么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她把手指按在标着白笙安的那串数字上,心里想着,自己和白笙安是那种能质问和吃醋的关系吗?

她盯着屏幕眨巴了半天眼,很沉痛的发现,还真不是!

她把今天的一切归咎于庸人自扰,毕竟,像白笙安那样的天才,是万万想不到她跟个傻狍子似的傻等了一下午,她的不平衡多半是因为自己智商不在线。

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阳光普照大地,苏瑶又成了一枚根正苗红的好少年,早起吃过饭,她正准备背画板去侦探俱乐部,孟凯文的电话就来了,她条件反射的想着,该不会是白笙安出事了吧?

接起来之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孟凯文让她去局里,配合他们调查,苏瑶心知自己热爱党,热爱国家,没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大人大量的没有纠正他的语病。

到了局里,孟凯文就老神在在的把她单独叫进了休息室,然后咔一声上了锁,苏瑶很配合的抖了抖:“没心理准备的还以为你要严刑逼供呢!”

孟凯文似乎很为难,站在原地挠了挠头,表情纠结的像是一块拧不干的抹布,苏瑶坐那傻乐:“你不会是想让我背黑锅吧?”

“哪有那么缺德,不过这事也好不到哪去,你真得有点心理准备。这也是我们开会之后,集思广益得出的结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你也算半个局里的人了,这种关键时刻舍生取义一下,大家都会感激你的!”

苏瑶知道这种大义凛然的铺垫不是什么好事,就像偶像剧里那些跟女主海誓山盟回来之后一定娶她的男主一样,多半都死在路上了,苏瑶眼角跳了跳,有点不祥的预感。

待孟凯文说完,苏瑶还久久不能回神,她仔细的捋了捋他的话,尽量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表述出来:“你的意思就是把我当鱼饵,放长线钓大鱼呗!”

“也不是那么个意思,毕竟鱼饵是被吃的,那就太舍生取义了,你的任务就是扮演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在论坛里发发帖子,说说你的遭遇,尽量能引起那些人的共鸣。因为白先生说了,这两起案子极有可能是模仿作案,凶手所在的组织以白先生的作品为指导思想,并且贯彻到实际,个个以为自己是替天行道的大侠,最乐意为人伸冤,你说的越惨,成功的几率就越大。”

苏瑶大致了解了情况,至于其中的细节,因为是机密,所以他不方便细说,苏瑶也识趣的没有多问,比如说,白笙安知不知道这件事,或者,他是不是那垂钓者中的一员。

孟凯文看着苏瑶清澈的两只眼,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罪恶感,其实在决定用诱饵吊凶手出来的时候,他就明确的表过态,并且提议派局里的女警员去,毕竟她们受过正规训练,有实战经验,临场应变能力强,自我保护的能力也比较出众,比起让苏瑶这个无辜的吃瓜群众去,绝对要好的多。

但是他在会议上刚提出来,就被白笙安一口否决了,白笙安说警员的机敏性太强,又有严重的职业习惯,伪装不过关,被对方识破的话不仅前功尽弃,就连目前已知的一点线索也会断个干净,所以只有苏瑶是最佳人选,懵懂无知,像足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当时白笙安神色平静,分析的条理清晰,言语间不带半点个人情绪,孟凯文入了这行,虽然深刻明白,公私分明,杜绝被个人情感干扰,但还是忍不住诧异,苏瑶不是白先生的女朋友吗?他怎么能这么淡定自若的把她推向未知的危险?

当他忍无可忍地把这个疑惑抛出去时,白笙安抬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语气听不出一点感情,甚至带了点嗤笑:“你要搞清楚凶手作案的目的是什么,你倒是说说,她能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