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了。」萨勒曼只能保持冷静,他听见敲门声赶紧掛掉电话回到座位装忙。
「萨勒曼?你还在忙?」夏雪一身秘书俐落套装从门外进来,脚上套着高跟鞋。
「没有。我们去用午餐。」萨勒曼为了夏雪好,不对她说任何近来关于寻找西蒙的事,反正那些女人平常不会随意跟有工作在身的夏雪联络,他也不必多说。他现在希望她分散注意力,不要注意到他私下进行中的事。他只能希望阿拉能在他计划的事之前将西蒙带回来。
萨勒曼又要夏雪把顶楼公寓和别宫及古董重新布置,带她和皇族用餐,还允许她为好友沙乌地阿拉伯第一位女製创立新娘杂志拍首刊封面,让她忙到身体竟感觉有些不适。
萨勒曼希望西蒙平安回来在同一时间竟然神奇地发生了,不过雷恩派出的人和西蒙的手下,只带回两个动也不动满身伤的人。
在瑞士寇克斯堡可当做避难场所的新颖地下建筑,尚恩隔着厚重玻璃隔间皱眉看着父亲和任云雪对着室内躺着毫无意识的西蒙和玫瑰作检查,身后自动门开啟的警告声响让他转身看向来人:「安德鲁。」
「状况如何?」安德鲁已听说两人随车子掉进山堐,车子爆炸后灼伤又骨折无法动弹,他那张五官立体中西合併的俊脸竟没有表情。
「等我爸出来亲自跟你说吧。」尚恩走到沙发区域坐下。「海玉旒怎么样?」
「睡了,要不是亲眼见到她受伤,我都快怀疑她没伤。」安德鲁慢慢可以拼凑出海玉旒在和他对立时,是哪来的毅力。
「别让她滥用止痛剂。」尚恩知道海玉旒曾在医院担任心理医生又曾是癌症病人,止痛类型的药或类毒品要拿到容易,要滥用更是容易。尚恩原本可能和家里其它人相同当医生,没当医生是因他讨厌见血,更正确点来说是不喜欢看人受伤流血。他的控制狂可见一番。
「只到明天。」安德鲁事先答应要让海玉旒为夏雪和萨勒曼准备个小规模温馨婚礼,他现在只好多忍耐,到明天婚礼结束,那个女人就得乖乖躺在床上,去他的止痛品通通不准。
「这就是你今天的行程。」夏雪闔上手中平板电脑,准备转身离开办公室让萨勒曼开始他一天的工作行程。
「今晚出发到瑞士。」
「是。」夏雪一如往常没有多问。
瑞士寇克斯堡大清早花园里许多人忙进忙出。从城堡花园看去。山下风光一如往常寧静安详,湖面映照着阳光闪闪发亮。
「鲜花送到了。」女僕走到站在温室的海玉旒身旁。
「直接拿来这里吧。」海玉旒拉拉身上格子衬衫,捲起袖子,将一条白桌布铺在温室庭园喝下午茶用的桌上,再将花器和剪花刀摆好。
伊莎莎套上米色围裙,准备插花,空姐生涯教会她许多美化生活的技巧。
「帕尔沙夫人,请您清点花材是否就是这些。」女僕带着花卉公司员工从城堡外围绕到花园,将送来的清单拿给莎莎。
「对,就这些。捧花先拿到冰箱。」莎莎对着单子上和放在地上的花材,拿起捧花交给女僕。
「餐点准备得差不多了。」另一位女僕走进温室。
「蛋糕呢?」海玉旒边走边问,她得去看看温室另一边桌椅排得如何。
「师傅已经准备好,可以拿过来。」
「请师傅拿出来吧。」海玉旒看看手上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温室桌椅排好,餐具也排好。花差不多了,外面椅子也放好。毯子也摆好。」
任云雪在地下室犹如小型医院的地方帮躺在两张床上的一男一女检查着。
「怎么样?」雷恩看着任云雪通过自动门走出隔间,在手中诊疗记录振笔急书。
「西蒙状况较差。以前的旧伤不但没好,这次还受伤更严重。玫瑰只要醒来就没事。」
安德鲁闻言什么都没说走出医疗区域,尚恩脸色严肃走到玻璃隔间前看着被绷带包满双腿的西蒙。
「你是说他…不但身体的『那个问题』还在,现在可能醒来不能走路?」雷恩看过许多战乱受伤的人们,大约以西蒙的外伤猜测着伤势,他看着西蒙那包得跟木乃伊般的腿,只露出一点点脚底部份。
「嗯。」任云雪点点头继续说:「不能走路之外,可能连脚都没了。你看他脚底淤血发紫,就快接近黑色,如果不幸开始发黑,别说他的十跟脚趾,不出多久他的两条小腿可能都会不保。虽然现在科技发达,腿部义肢藏在衣物下跟正常的腿使用起来不管行走或跑步都跟常人相同,但是心理层面影响较大……而且西蒙还有『那个问题』,我想同样是心理因素影响较大,生理上依照过去他看过的医师所写之检查报告后,虽然我没有本人实际在诊疗现场,但我认为他应该早就復原。」任云雪试着保持专业,但是还是免不了微微红着脸。
尚恩转头背对玻璃隔间,看向任云雪和雷恩:「既然这样,如果他醒来,先别跟他提双腿可能不保的事。免得他心理上不好过。」
「好。」任云雪见雷恩没有出言反对只好点点头。她知道尚恩和安德鲁绝对会反对爱管间事爱捣乱的海玉旒以心理医师身份对西蒙进行心理治疗。要不是海玉旒要命的故意送玫瑰到西蒙身边,西蒙今天也不会因为要保护玫瑰而再度受重伤。雷恩说过西蒙之前因为追求权势而误入敌人圈套受过重伤,他的未婚妻也因此丧命。西蒙本身应该对看心理医生也有很大的抗拒感,不然不会任影响男性自尊的旧伤挥之不去。
夏雪和萨勒曼来到瑞士,跟平常一样不带任何安全人员,由萨勒曼自行驾车。
「你在想什么?」一个红灯前停下车,萨勒曼看着望着窗外发愣的夏雪。他很高兴她不管到哪总算不再做那恐怖的老式套装大眼镜装扮。
「你好像不担心找不到西蒙?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夏雪对他放松好几天的情绪不解,本来他就会隐藏感觉,但不到这种毫不担心的程度。
「找到了。」萨勒曼见灯号转换,放开煞车,踩下油门。车子顺畅的行驶在白日风光美丽的日内瓦湖的环湖公路上,往瑞法边境接近中。
「白玫瑰呢?」夏雪深觉当时自己独善其身,虽然不知道详情,但没有以常理思考阻止海玉旒乱搞就算是共犯之一。
「一起找到的。」萨勒曼就此止住话题,将方向盘转到往山区的小路。
踏进寇克斯堡,夏雪发现圣殿骑士团兄弟会简直全员到齐。
「发生什么事?」夏雪转头盯着萨勒曼。
萨勒曼没回话,率先往楼梯上走,转过头对她说:「你先回房,我去找安德鲁。」
夏雪歪着头站在梯下,她嗅到不对劲的味道,不过还是提着手上公事包往楼梯上走去:「有点奇怪。搞什么神秘?」
她跟往常相同,开门进到属于萨勒曼的区域就打开电脑继续工作,没有意识到窗外面几个楼层下的花园里已经完成和平常不同的装饰。
「布拉齐兹王储和王储妃到了。」手拿着张镶框大照片的女僕匆忙走到海玉旒身旁。
「别急,佈置已经完成。你把照片摆在那边摆好的画架上。」海玉旒环视整个花园和一旁透明宽广大门开啟的温室,双眼确定所有人手上工作都接近完成,然后拍拍双手吸引大家的注意。「所有人快完成手边最后的东西然后退下。」
点心师傅率先完成蛋糕放置走进通往城堡铜製雕花小门,穿着不同于平时而正式黑短裙装套着白色围裙法式风格女佣制服的女僕们也从小门一一退开,海玉旒和伊莎莎站在花园里做最后确认。
「我去冰箱拿捧花。」伊莎莎见一切完成,捞起绿色纱质长裙摆,也从小门进入城堡。
海玉旒拿出手机传简讯给所有预定出席人员,要大家开始移动来到花园。
安德鲁调整颈上领结,在楼上看着花园中只剩独自站着的身着改良式旗袍的海玉旒。他很惊讶向来不太想跟海玉旒打交道的萨勒曼会要海玉旒帮忙这件事,不过很可能是萨勒曼认为她知道夏雪的喜好吧。
萨勒曼看着强力玻璃墙后方的西蒙,他想起当年两人起的争执和西蒙未竟的野心。雷恩和任云雪随眾人先离开医疗区域,准备更换正式衣服。
「走吧,你不想让夏雪发现你要给她的惊喜吧。」尚恩拍拍萨勒曼肩膀,事情总要一件一件来处理,全部纠结在一起也没有帮助。
「进来。」夏雪对着外面敲门声说。
「布拉齐兹夫人,请准备着装。」女佣拿着一个装着衣服的防尘袋,后面跟着提着化妆箱的另一个女僕。
「这是?」夏雪起身往两人走来。怎么今天不但全员到齐,女僕还用正式称呼来叫她?
「王储交代。」女僕朝夏雪弯腿行礼。
「噢。」夏雪以为可能是临时要参加外交宴会之类的不疑有他。
夏雪身上是一件象牙白丝质,上半身有一层同色蕾丝布短洋装和同色丝布面细跟高跟鞋,露出光滑的肩膀,胸前有心型剪裁,腰间有小小荷叶般滚边,裙子部份比较像是窄裙。头上用发夹装饰着一片刚好斜盖住半张脸的宽距编织有着小白点的头纱。脸上化着完美的妆容,但比平常稍浓。
「夫人,请。」一名女僕带领她往外走去。
夏雪被带领来到城堡音乐厅旁通往花园的雾玻璃大门,萨勒曼就站在门前。他身上换上一套黑色正式礼服,白衬衫颈上打着黑色领结。
「你何时……?」萨勒曼的衣服多年来都是夏雪打点的,她一点都不记得他有这套新西装礼服。
女僕拿出一件多层长白纱围上夏雪腰间扣好,瞬间变成一件白色长礼服,夏雪像是意识到什么,站着动也不动,萨勒曼上前执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到门前,往外推开门,步上眼前通往花园最边缘的红毯。为了工作而暂时离开沙乌地阿拉伯回到美国的女製片无法到场,但偷偷帮两人拍的照片被放在一旁,公证人站在红毯最后等着两人。
「夏雪,我们进去吧。」萨勒曼望着安德鲁车子消失在路尽头转弯处。
「萨勒曼。谢谢。」夏雪恢復日常装束站在门前说。
「谢什么?」萨勒曼推开门让夏雪先进门。
「你早就设计好了,才会让我去拍新娘杂志和今天婚姻誓约更新仪式。」夏雪拉起他的手。
「我欠你一个婚礼,而且我知道你不想要一个豪华盛大婚礼,而是围绕你认识的人们。」萨勒曼宠溺看着她,亲吻她脸颊。
「不过你不是说玫瑰和西蒙回来了。我怎么没见到他们?」夏雪在大厅停下脚步。玫瑰之前接替她在海玉旒巴黎古董店里工作,因为海玉旒的关係惹出不少祸端,撇开海玉旒让玫瑰惹上的事,夏雪对玫瑰个人遭遇颇多同情。
萨勒曼拉着她的手往地下室楼梯走去。
「去哪?」夏雪边走边不解看着他。
「到医疗区。」萨勒曼拉她下楼梯往前走,停在一道破旧电梯门前。
夏雪到过地下楼层几次,知道破烂的地下一楼是个偽装。踏进旧式电梯门,里面是现代化的透明电梯。
「他们有人受伤很严重?是谁?」在下降电梯里,夏雪好奇问着。
「你看了就知道。」萨勒曼拉她走出打开的梯门。
警卫按下手上摇控器,为两人打开通往bkt总部大型金库样式圆型厚重大门,让两人走进圆筒状走道。
里面整个连地板都是由银色金属组成的,萨勒曼带夏雪转过几个弯,在一道透明门前停下,门里警卫见到萨勒曼也同样替两人开门。
「所以你没跟我多说举行婚礼的事,是因为西蒙和玫瑰状况。」夏雪冷静站在透明隔间墙前面。生离死别她夏雪早已经看透。
几周之后,在圣殿骑士团拥有的小岛上房子里,夏雪从浴室拿着个长条白色状塑胶物体和一张说明书走进房间。
「夏雪。」她递给萨勒曼。
「你不开心?」萨勒曼看完后放在桌上好奇看着妻子。她不想要他的孩子?也是,她那么爱乱跑、乱花钱,多了孩子不只多个人花她要花的钱,还不自由。
「没有。」夏雪只是担心万一到医院验出来只是验孕棒出错,萨勒曼会很失望。毕竟她的身体状况不同于常人。
「嗯,我看你留在这里好了。」萨勒曼往楼下走。
「才不要。」夏雪马上拒绝,萨勒曼又想把她独自留在岛上。
「最近欧洲和沙国有人传人的新型冠状病毒。」萨勒曼继续走到办公室。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要。」夏雪跟着他。
「为什么?」
「你不是说要我别再离开你?」夏雪笑他。
萨勒曼将她拉进怀中紧抱着:「你要是敢离开。天涯海角我都会找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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