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姜县令登时捶胸顿足:“怪我平日只顾研读典籍,不提对承文之苦丝毫不知,更不意间遭歹人混入本地衙门,设计愚弄!我再无颜见人!”

黄承文哭道:“此事全是我之过错,如今我只求一死,再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见黄承文与姜县令两人泪眼婆娑,蒲先生问:“二位不必急揽罪责。事到如今,唯有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当前文登尚有多少人马?”

姜县令道:“东西南北,四门各留一名守卫,四方镇各留一名捕快,衙门府只剩县尉、我、维英三人。”

“原有多少人手?”蒲先生又问。

姜县令一听,几欲落泪,只见他强颜振作道:“东、西、南、北四方镇各有二十名捕快,由四方捕头率领,主管治安、土木。中央守备队负责探案,由鲍捕头与魏名捕率领,手下有十人精锐。戍卫队在四方城门各有四人镇守,盘查来往人等。衙门府有六人巡逻,大牢有十人监管,由夏县尉统领。三名信使,承文、维英、长建,由余县丞调遣。如今长建与余县丞两人往山东府飞报,不知何时得救兵而归。苍天在上!一百一十又九条人命,只因我……”

蒲先生点头道:“如今文登全镇只剩十人镇守,可谓空虚之极。倘若海寇趁机进攻劫掠,后果不堪设想。”

槐兄沉痛叹道:“海贼设计诱杀驻于文登衙役,怕正是出于此故。如今余大人虽往山东府求救兵,但省府大军早已发往南方增援战事,若指望绿营兵马集结整装,再行至此处,怕是至少要一个月时间。此期间内,文登乃是一座待宰裸城。”

姜县令一听,登时吓得呆若木鸡,只是不住问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蒲先生皱紧眉头,喃喃道:“蹊跷,若是贼寇趁机掩杀至此,文登当毫无防备就戮。如今海贼许久未至,黄捕快更得骑马而返,便是说自战场到文登,路上未有贼寇。莫非贼寇只是谋划讨取鲍捕头复仇?”

槐兄闻言略加思索,问黄承文道:“海贼共有多少人手?”

“绝不少,我在李村被海贼抓获时见有百余。”

“原来如此。”槐兄叹道,“这群贼寇怕是在等。”

蒲先生一惊,忙道:“愿闻其详。”

槐兄道:“海贼既在两年前突袭李村,必是早另有栖身之所。如今海贼先遣精锐伏击衙役,以除文登爪牙,当前怕是正在集结,谋划倾巢而出,尽情劫掠文登。”

蒲先生长叹一声,道:“依魏槐兄之言,贼寇图谋文登已久。两个月前,海贼先派小部试探,见文登防备坚若磐石,方才设计放出李村之民,借此煽动文登戍卫发兵支援,以伏半路破之。其后海贼准备集结全军,杀进文登劫掠?”

槐兄点头,道:“两月前与文登防备的试探,正是海贼野心之证。遥想当年陆伯言谋划火烧连营,岂不也曾先遣淳于丹试探?”

见姜县令早已吓得痴了,槐兄问道:“姜大人,昨日逃来此处的李村难民何在?”

姜县令叫苦道:“已被余县丞当证人带走。”

槐兄皱眉道:“李村之虚实,恐怕难以探听个分明。”言罢他转与姜县令:“姜大人,昨日那难民可曾说过李村情形?”

姜县令答道:“李村之民平日遭海盗奴役,逼着打鱼种地,稍有反抗便遭毒打致死,苦不堪言。”

槐兄叹道:“姜大人,李村海贼人手几何、如何派人驻守巡逻、头目所在何处、有什么兵刃可曾问过么?”

姜县令面如死灰,结巴道:“这,这,这从未问过……”

“啧!”槐兄面色凝重,稍加思忖后与我道,“飞兄,你与我二人骑马,去李村一探究竟。蒲先生在文登留守,与姜大人召集民兵守城,以待省府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