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珞不觉得再去趟尹家能有什么用,那尸体都烧成那样了,还能查出什么来呢?
到了尹家,却发现尹家的大门正大开着,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进了府,房遗爱直接来到了灵堂。却发现灵堂外站着许多的人,这些人全都是尹家的下人,看他们交头接耳,断断续续的,似是在说着什么,最奇怪的是,这些人脸上无一不带着一丝恐惧之色。
“问你,咋回事,都围这里干嘛?”铁靺大手拽过一个人,瓮声瓮气的问道。
那人面色惨白,腿肚子也哆哆嗦嗦的,“鬼...有鬼....真的,有鬼啊!”
听着这人的话,房遗爱都有些背脊发凉了,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下人并不像在说谎。铁靺却是个大线条,什么鬼不鬼的,还能比他铁靺更吓人么,“咋回事?哪有鬼,老子替你抓来!”
“房将军,小的真的没撒谎啊,不信你去看看,尹管家都被吓死了!”下人手一指灵堂,所有人的心神都凝了起来。恰在此时,一阵冷风吹过,白番布呼呼的飘起,在这昏暗的清晨里,显得那么的诡异。
推开人群,房遗爱领人挤了进去,果然,棺材旁还有个人,尹来水靠着紫黑的柱子一动不动的,眼睛睁得很大,嘴巴还微微张开,两腿伸得很直,两手扣在地上,还有几道血印。很明显,是尹来水自己划破了手指头。尹来水的死相真的很吓人,他的双眼凸出,似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
探探鼻息,尹来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尹家南通紫竹林,这风显得特别的大,吹在人身上,总有种特别寒冷的感觉。
“房将军,卯时的时候,小的起夜,上了趟茅房,结果听到灵堂里传来一阵尖叫声,小的心里害怕,便叫了几个人赶了过来。结果,就看到尹管家靠着柱子直抽气,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叫着‘鬼....’,眼睛还盯着棺材看,小的们当时吓坏了,本想抬着尹管家去见郎中的,结果尹管家就生生的咽了气!”
房遗爱有些心乱的望了望棺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尹来水很明显是被吓破胆了,要不是真看到了什么可怕之事,又怎会如此呢。据房遗爱所知,就算有心脏病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死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呢。
“打开棺材,把尸体抬出来,本将倒要看看,这鬼是怎么杀人的!”房遗爱倒不是不怕鬼,可是要不把事情弄清楚了,他一定不会安生的。
侍卫们到底是胆大,他们杀的人也不少了,可不怕什么鬼不鬼的,听了命令,七八个人就要掀棺材盖儿。
“住手,你们都住手!都愣着干嘛,快护着老爷的尸体啊!”张氏显然刚出去了下,这一回来就看到有人要动尸体,仔细一瞧,又是房遗爱,张氏不禁怒从心头起。张氏嘶喊着,尹家人刚想动,便被十几个侍卫撵到东院去了。剩下个张氏,也做不了什么,她却不肯放弃,冲到灵堂里,张开小嘴就要咬房遗爱。
房遗爱伸手将张氏的脸捂住了,左手捉住张氏的胳膊,轻轻一用力就将张氏抄在了怀里,“你这蠢女人,再不知好歹,本将把你扔棺材里去。”
“有本事你就扔,你个天杀的,自从你到了扬州,我们家就没有过好事!”张氏越说越伤心,这才多久,这家就败了,七年来她恪守妇道,可总是有那么多闲言碎语,事到如今,就连她那娘家人都有点不待见她了。对于这些,张氏也不知道该怪谁,怪已经死了的尹瑞么,张氏还做不出这等事来,总得来说,谁让她张绚丽肚子不争气呢。
当初张家为何看上尹瑞,还不是为了钱么,如今尹瑞死了,张绚丽却半个娃都没生出来,这尹家的产业就留给尹家人了。张绚丽知道,张家已经用不到她了,所以张绚丽也不该指望张家会为她做些什么。
想起自己的苦楚,张绚丽就想到了死,如今房遗爱说要杀她,倒正是遂了她的愿。
“姓房的,你杀了我啊,动手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张氏的泪大滴大滴的落着,这时房遗爱却也下不了手,他哪忍心对张氏下手呢,一个孤独忍耐了七年流言的女人。
“哎,别闹了,好么,房某已经很累了!”房遗爱的声音并不高,相反还有些温柔。
房遗爱放低了声音,张氏却有些愣住了,她那乱跺的脚也停了下来,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个外表霸道的男人其实并不像那外表那么的风光,也许她张绚丽真有些过了。想来房遗爱做这些事又有什么错呢,他想要知道真相,而且他要忙的事还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容忍她张绚丽的打闹呢?
安静下来的张氏,真的很知姓,同时还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突然,房遗爱有点可怜这个女人了,柔情似水,恪守妇道,可是也有些痴傻了,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呢?
梦心缘,紫竹峰,敬天地心者,何人尽余欢!人生悲苦,似张氏之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