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进来了。”
冯婉碧与长子一样,也是默默地收拾衣服,一句话不说。
邹文才来到她身边,迟疑了一下安慰道,“妈,爸和堂妹的事……节哀。”
冯婉碧整理衣服的动作一滞,眼泪就流了下来。
“妈,我知道同时失去两个亲人的那种感受,妈,我希望您能忘了过去,好好生活,别让仇恨陪伴您一生。”
冯婉碧不说话,又继续默默地整理衣物,该说的话已经说了,离开前邹文才说,“妈,保重。”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是仇人,一出生就被掉包,害他与父母分离,可是毕竟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至少表面上冯婉碧待他是亲近的。
坐在开往公寓的轿车里,张小七歪头靠着季少辰的肩膀望着车外不停后退的树木,眸光恍惚。
一切好像一场梦一样。
邹馨月绑架她的事仿佛就在昨天,转眼间,一个花季少女就香消玉损。
她承认她讨厌邹馨月,甚至是憎恨的,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死。
得知邹馨月染了艾滋的时候,一开始她还在想,看吧,老天是公平的,坏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母亲偷偷的流泪,那时候她竟然滋生一股同情。
虽然她被迫与生父母分开二十几年,但她是幸福的,有宠爱她的阿妈,还有疼爱她的姐姐……她们都是真心待她,而不像邹馨月,被生父母当做棋子。
想到邹馨月可悲又短暂的一生,张小七忍不住叹了口气。
额上被季少辰的掌心搓了搓,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觉得人生如戏。”张小七感慨道。
季少辰清冷的桃花眼望着前方,平静的声音陈述了一个事实,“凡事有因才有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张小七没再说话,这个道理她懂,可是看着两条鲜活生命在面前消失,心情难免会郁闷。
季少辰在张小七的头上落下安抚性的吻,“乖,睡一会,做了那么久的飞机,到家我叫你。”
“嗯,”张小七听话的阖了眼眸,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季少辰的肩上。
回到家里,泡了热水澡,又吃了接到电话提前回来做事的阿姨做的丰盛饭菜,张小七一扫之前的阴郁,心情也开阔了。
吃饱喝足之后成大字型趟在牀上感叹,“金窝银窝,还是自己的狗窝舒服。”
季少辰走过在侧身坐在她身旁,修长的指轻轻的捏了她的下巴,好笑的问,“你觉得家里是狗窝?”
张小七嫌弃看了他一眼,“可不是,和澳门爸妈的家相比,我们家连狗窝都算不上。”
季少辰挑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的妻子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后嫌弃她老公了?”
张小七亲昵勾了季少辰的脖颈,皱了下鼻子否认,“才不是呢,她们纵有金山银山,我还是只要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