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两个都要呢。”
姜成眯了眯眼,忽然问:“你到底跟薛义有啥过节。”
顾承炎笑了笑:“教练,目前我只能说,如果不是你让国家队在全国公开招募,那这辈子我们都没法遇见了。”
他起身往外走去冲凉,姜成皱眉,心里隐约打了个突。
“等会儿,啥意思也不说清,”姜成追上去拽住顾承炎手臂,话没讲两句,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对听筒里的人说,“那个无所谓,咱队不可能有。”
顾承炎敏锐捕捉到重点,眸光闪了闪,静静问:“咱队不可能有什么?”
姜成压低声音:“嗨,兴奋剂呗,搞得神神秘秘,还只对我单独通知,药品成分列表更新了,正好卡在咱比赛前。”
顾承炎手攥了一下,神色依然平稳:“不用自查?”
“查啥,你们吃的药都是正规渠道来的,咱们国家特别注重这个,哪有乱用禁药的风气,何况我刚听了,增加的都是些少见的新型合成物,主要针对欧美国家,咱更不可能有。”
顾承炎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再次确认:“不准备队内通知?”
“没必要,马上出发了,说这些闲事干啥,不过我得对各省队下通知,毕竟底下人乱,比不了你们干净。”
顾承炎站住,目不转睛看向姜成,语气转为冷肃:“教练,我有个请求。”
“说。”
“从俄罗斯回来之前,别下通知,更别对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姜成皱眉。
顾承炎坦荡直视他:“我会在赛场给你解释,也会拿到冠军,请你给我信任。”
要是现在说了,薛义有的是空子可钻,能找出无数理由为自己开脱,甚至会反咬他。
他必须等到赛场上,让薛义自己去证明。
两天以后国家队正式开拔,出发前往俄罗斯的比赛场地,提前适应气候饮食,调整状态。
顾承炎落地的第一时间先拍风景,连上网络赶紧给小媳妇儿发过去,还贴心问:“宝宝,队里有人说在俄罗斯买化妆品不错,你想要什么口红还是香水,我都给你带回去。”
秦幼音乖乖说:“阿姨给的已经用不完了,我只想要你。”
“好,哥晚上给你拍腹肌。”
秦幼音被他逗得脸红又想笑,轻轻问:“哥,我仿制的替代药,你带了吗?”
顾承炎沉声:“带了。”
“做决定了吗?”
顾承炎目光转向队服袖口上的五星红旗,一时没回答。
秦幼音说:“不管你最后怎么做,我都无条件赞成你。”
薛义服用禁药不是短时间的,至少从入选国家队起,就跳进了这个深渊,而他不可能,也没能力独自做到,必然是省队那位身兼负责人和总教练的宋哲明在背后主导。
禁药的来源,使用,传播,根源全在宋哲明的身上,除了薛义之外,他不知道还渗透了多少人。
现在药的成分确定,绝无差错。
而国际上兴奋剂名单的更新,先到达各国体育的最高管理机构,才会相继下发,国内的目前被姜成有意卡住,宋哲明和薛义在短期内不会知情,更无从采取措施。
这次世界杯,他们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薛义如常用药,自然会在检测结果里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而对于被宋哲明和薛义联手害到葬送梦想,甚至可能落得终身残疾,毁了人生的顾承炎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仁慈了。
秦幼音在话筒里认真说:“哥,你做什么都不为过,但你能犹豫,就足够我为你骄傲。”
顾承炎低低笑了:“不能不犹豫,他再烂,去赛场穿的是中国国家队队服,我再想把他挫骨扬灰,他代表的也是祖国。”
500米速滑排在赛程首位,比赛的前面三天依次进行小组赛和半决赛,直到确定最终进入决赛的六名选手。
顾承炎和薛义在半决赛中脱颖而出,其他国家队队员不敌对手或中途失误,全部遭到淘汰。
本次世界杯暂不对淘汰选手设置兴奋剂检测,将只针对进入决赛的六名队员进行赛后即时尿检和血检。
决赛,是北京时间下午三点,莫斯科当地时间晚上八点。
秦幼音逃了一节课,中午就跑回出租房,拉上窗帘生怕反光,把电视开到体育频道,一动不动守着,手心直冒汗。
两点半时,体育频道开了短道速滑世界杯的专题,开始介绍主要参赛队员,并且提取出了小组赛和半决赛里的精彩画面。
屏幕上有顾承炎的照片闪过,秦幼音“啊”了一声,激动得小狗一样蹲去电视前面,一眨不眨紧盯着他在赛道上的身影。
等主持人切换去播薛义的,她气到扔遥控器,在空无一人的家里大喊“这是什么垃圾!我要看我哥哥!”
顾承炎正在更衣室里,垂眸按着衣兜里的药瓶,薛义的药会放在哪,这两个多月里他早已一清二楚。
薛义从外面进来,拍他肩膀:“小炎儿,你还没换?”
顾承炎抬眼。
薛义挑着眉:“咋样,到最后还是剩咱们兄弟,等会儿决赛,我可不留情了啊,对了,赛后你可别走,得查兴奋剂。”
顾承炎似笑非笑:“我记得。”
薛义殷勤给他递水:“虽然比赛,定点吃维生素不能耽误,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