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拍卖大厅我觉得舒了一口气,那种压抑的气氛让我不适应,或许我这样土鳖出身的人,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生活。
到了卫生间门口,何连成停住脚步说:“我在外面等你。”
我向他微微点头走了进去,他今天陪着我几乎寸步不离,生怕我遇到什么人的为难。可是,我要怎么样?让他保护一辈子吗?不太可能人,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再说这样多累了。他累,我也累。
对着镜子我给自己一个笑,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高兴一点。可是镜子里的人还是一脸的憋委,眼睛里有不甘心和不情愿。
我伸出手按住自己的嘴角往上推,露出一个笑,然后对自己说:“林乐怡,振作一点。”
放到以前我知道怎么对付贾语含,以其人之道还彼人之身。她要流氓无赖,我比她更流氓无赖就可以了。可是现在,何连成站在我身边。我的每一个举动都与他息息相关,某些事真的不好做,只好压下去。
就在我刚说完这句话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精致的妆容。
她穿着一袭黑色短款单肩礼服,戴着一整套彩色碧玺的首饰,五官精致,眼睛格外有神,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能被她的双眼吸引。
最重要的是,她的礼服与我身上的是同一款。只不过,我们两个人把同样的衣服穿出了不一样的风格。
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我才知道高贵这两个字是怎么诠释的。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混入仙鹤群里的小野鸡,虽然尾巴上插上了羽毛还是装不像。没见到这个女人之前,我觉得自己气质还算可以,至少站在何连成身边并没有相形见绌的感觉。可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卑。
第057 给贾语含挖坑
我平时很欣赏这样的女人,自信又漂亮。但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心里对她有点排斥。不过表面上我并没表现出来,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对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就在我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她突然开口问:“您好,林乐怡小姐?”
我听了她的话一顿,站住脚步,回头向她道:“您是哪位?好像咱们没有见过。”
“是的,您没见过我,我听过您的名字,刚才也听到你在和自己说话。”她简单大方地说着,目光磊落,没有什么躲闪。
我没说话,端着浅笑看着她。她接过洗手间侍者递上来的纸巾,把手擦干净,然后向我伸出手说:“您好,我叫白霜。”
我听到这个名字,马上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何连成订过婚的未婚妻,小美女白露的姐姐。
“您好。”我也只能含笑和她握手。
她神色平常,对我说:“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边走边聊?”
我点了点头,白霜一面走一面打量我,后来笑着说:“连成为了你和我退婚,说实话我觉得挺落面子的。从小到大,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可是,婚姻这件事,有个美好的开始,却有个尴尬的结束。”
“对不起,我只是凑巧比您早认识他一段时间。”我含笑着,但语气里绝对没有获胜者的得意。
“感情哪儿有先来后到,我比你认识他要早。”她淡淡地说。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关于白霜,何连成只是一带而过,说了她的出身和教育背景,然后告诉了我取消婚约的结果,让我放心而已。
“不过,或许你这样小鸟依人类型的,更适合他。”她说着,就像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
从女卫走出来经过化妆间,再走二十几米的路就到了门口。
一出门我就看到了何连成还站在那儿,心里一暖。他也看到我和白霜一起出来,显然吃了一惊。几乎是在看到我们两个的同时,就急走了一步伸出手把我拉到他身边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我忙摇头,怕他反应过激。
白霜看到他的举动一笑说:“连成,你不必这么紧张,即使我要恨的话,也会恨你,与林小姐有什么相干?和我取消婚约的是你,又不是她。女人之间,愿赌服输。你太小瞧我了。”
何连成被她的话说得脸有点红,但是还非常诚恳地说:“不是我紧张,而是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不得不紧张。”何连成指的是在郭明明的生日宴上,我遇到她妹妹白露的事。估计她也能想到何连成所指,没有继续说话。微微笑了笑,跟着一旁的女伴儿走开了。
何连成等她走后才又问:“她没对你说什么吧?”
“没有,她脾气挺好的。”我着完,抬头疑惑地看了看何连成问,“你在担心什么?”
“没事儿就好,咱们过去吧,马上开始了。”何连成说完,挽起我的手就住拍卖厅里走,路上小声说,“等一下喜欢什么尽管拍,我借这个机会给你出气。”
“你想做什么?”我听出他话里有话。
“反正今天晚上有一出好戏,放心你是看戏的。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爱委屈。你就好好等着看戏吧。”何连成狡黠一笑,我心里有点儿明白了。估计他是想借机摆谁一道。
我们才坐下,拍卖会就开始了。后卖师把今天的十多件拍品都一一介绍展示,每一件都附有国家级的鉴定证书。
起价最低的是四十万,最高的五百万,没有国宝级的藏品,所以今天是明拍,而不是神秘的暗拍。
“你觉得哪个最不值钱?”何连成低声问我。
“起拍价八十万的明代听风瓶,那个四十万的雍正墨宝如果是真的,倒还挺值。”我不也懂这个,凭着感觉乱说。
“傻,最不值钱的就是帝王墨宝。雍正的还算不错,至少字有一些风骨,如果是乾隆的,就更低一个档次了。那个听风瓶倒是还值一百来万,就看能抬到多高了。”何连成低声解释着。
我脸上一红,还好灯光足够暗,没被他发现异样。
对于这些东西,我根本没有任何涉猎,想装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装,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你说的这些,我真不懂。等一下我乖乖闭嘴,你自己看着办吧。”
忽然我又觉得奇怪,从来没觉得他对这种藏品感兴趣,于是又追问了一句:“你们拍了这个,回去是摆在家里,还是?”
“这种东西除非特别喜欢的,才会摆在家里,或者收到保险箱里。一般人过来,只是为了享受竞拍的过程,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装十三。”何连成解释着。
“你呢?也装?”我问。
“我原来装过,后来觉得装着没意思了,发现在这种场合也能拍一些比较不错的东西,拿去送人挺好。”何连成说着。
我们两个低声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两件拍品名花有主了,接下来就是那对我觉得超级不值的听风瓶。
本以为何连成这一次依然不会抬眼,却没想到拍卖师话音一落,他就淡定地举起了手里的牌子,直接加价到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