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走出了大门就看见张亮盘膝坐在大门前,身后跪着两个儿子,手里除了一条哭丧棒,再无其他,见到云烨出来,张亮的两个儿子就要站起来拼命,却被张亮喝止了。
撵走了其余的外人,云烨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张亮说:“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我干的,跑到我家门前闹事,为了哪一桩啊,看在你全家罹难的份上,我不为难你,走吧,去找仇人才是正经,你我关系没有好到那个份上,你的忙我帮不了。“张亮哆嗦了两下嘴唇指着云烨说:“全长安的人都说是你干的,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父子三人就死在这,云家就真的杀掉张家满门了。
你如果不想杀,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老夫不是傻子,这件事即使不是你做的也和你有莫大的关系,你或许会对老夫的人头有兴趣,家里的妇孺的命,你云烨一向狂傲,还不会自贬身价的去取,和你的纠纷我们其实已经完结,你接收了张家在玉山的庄子,就说明你也不想闹到不可开交,我们的梁子不管好坏,都算是有一个交代,张家满门的性命如今因为你而丢的干干净净,你就没有半点的不安么?
我的高堂老母,脖子几乎被砍断,我的三岁的小孙儿,被人生生掐死,我的孩儿身中数十刀死的体无完肤,老夫现在在长安就是聋子和瞎子,想要追查也无从下手,你如果不给我全家一个交代,我们就真的只能带着亲卫火并了。“听完张亮的话,云烨也是一脸的惨然,自己之所以不去张家验尸,就是害怕看见那些惨状,如今听了张亮的描述,铁石心肠的人也会生出恻隐之心,当年为了一个歌妓自己能够愤然出手,如今张家的妇孺又有何罪,死的如此凄惨。
“我帮你找出这批人,你自己下手,成败与否看你的本事了,我想你也不喜欢我插手,说清楚了,这不是怕你张亮和我拼命,想拼命的话,等这件事了结之后,你可以再来,看看你的五百亲卫厉害,还是我云家的家将了得,对我来说,只有你死了,我才能高枕无忧,如果不是这次你家中的妇孺的遭遇实在太惨,我绝对不会出手帮你,进门吧,我们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杀了你老母,幼孙。‘带着全身重孝的张亮父子进了书房,管家端来一碗药汁子,放在张亮面前就退下了,张亮问都没问,端起来一口喝干,两个儿子想要拦都没有赶得及。
云烨不由得哀叹一声,李二的手下,就没有一个窝囊废,坐在敌友不明的人家里,把敌人送上的药汤,问都不问的一口喝干这份胆识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前面的道路不太好走,敌人是一百八十余名身手一流的死士,只可惜,主犯跑了,我只能给你提供剩下的那些凶手,至于是清蒸,还是红烧就看你的本事了,对了,刚才的那碗汤药是凝神静气用的,你一夜白发,心中的怒火一定爆发的厉害,见了我还能有理智,这已经要归功于你多年来的军事素养了,但是强压着会出事,喝了这碗药,你能更加理智的判断自己的行为。”
“老夫的身体用不着你担忧,你只需告诉老夫仇人是谁,主犯是谁就好,剩下的交给老夫来办就好,说吧,我也很好奇这群人是谁。”
“渊盖苏文这个人你听说过么?”
“高丽副使,已经离开长安很久了,你不要告诉我仇人就是他。”
“没错,就是他,我给你画一张图你就知道他是怎么干的,而且我也有证据证明就是他杀了你儿子张举道。”
在纸上演示盖苏文的行踪很容易,看完之后,张亮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只要凶手不是长安勋贵就好,否则他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
“这是一种可能,还不能成为证据,你必须说服我。”
云烨从怀里掏出一枚甲片放在桌子上对张亮说:“这是云家独门打制的甲叶,外面的人不会有这东西,云家对这种铠甲看得很严,甲叶的损伤替换都有记录,就是为了不让这东西外流,别看我,云家的仆役工匠都很忠心,更何况最后一道工序一般情况下都是由我自己来完成的,就是所谓的钝化,我清查了所有账目,最近半年来,没有人申请过替换甲叶,我又命老管家检查了所有出去的铠甲,看看有没有缺损,结果,他们的铠甲都是完好的,要知道,想要替换甲叶,就必须交回旧的甲叶,才准领取新的,你想想,只有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甲叶遗落无法收回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