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有狐 公子于歌 2576 字 2天前

“学长。”胡绥打招呼,顺便冲着那中年男子笑了笑,说,“池叔叔好。”

池承平点点头,将剩下的半支烟丢了,皮鞋碾了一下,走过来对池清明说:“跟你说了外头冷,不能穿好衣服再出来?”

池清明说:“不冷。”

不过他还是将那羽绒服穿上了,裹着衣服问胡绥:“你觉得怎么样了?进屋,我再给你看看。”

胡绥点点头,回身进了屋,听池清明说:“爸,你赶紧去刷牙去,别让我闻见烟味。”

池承平笑了笑,说:“就你狗鼻子。”

池清明随后就进来了,搭了搭胡绥的脉搏,胡绥躺在床上,看着灯光下池清明白的有些病态的脸,那睫毛却又浓密又长,眼睛也很绚丽,实在是很美。

那双眼睛却突然抬起来,看了他一眼,胡绥笑了笑,问说:“怎么样了?”

“暂时压制住了,我听小酒他们讲了,还不知道这血灰,到底是什么血,里头下的又是什么巫术,你再容我研究两天。”

胡绥说:“麻烦你了。”

池清明笑了笑,说:“客气了。”

他说完却又咳嗽了几声,直咳的脸都红了。胡绥拍了拍他的背,池清明笑着说:“没事,老毛病了。”

胡绥说:“小酒他们都睡了么?”

池清明点点头:“早就睡了,你们这几天看来是真的辛苦了。”

胡绥就跟他讲了他们在白杨镇的事,池清明听了也并不害怕,只是微笑着听他讲完了,说:“好在那白毛已经收服了。不过说起来,你心也真大,敢跟李小酒一块出来,他不是一向看不惯你?”

“这次还真多亏了他救我,”胡绥说,“李小酒只是嘴巴毒,心肠不坏。”

池清明点点头,说:“李部的人,自然错不了,怎么说也跟着李部数百年了。”他说完见胡绥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便笑着说:“你不会以为李小酒是人吧?”

胡绥其实早就怀疑过李小酒的身份,李成蹊是活了几百年的道士,李小酒肯定不是他真实的侄子,大概就是收养的,但他并没有在李小酒身上发现任何的妖气。

“他从小在百花洲长大,又养在李部身边,身上没有妖气很正常。”池清明说:“只是不清楚,他是什么妖。”

“我是什么妖,你知道吧?”胡绥问。

池清明看了看他,摇头,但脸上带着幽幽的笑:“你是什么妖?”

“我是狐狸。”胡绥说。

“听说你们狐狸,从上古开始,就分为四大姓,康,胡,黄,白,你是胡姓那一支,九尾神狐的后代。”池清明的语气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感叹,目光一直在胡绥的脸上看着,“我也见过不少的狐狸精,九尾神狐的后裔,还是头一回见。”

胡绥说:“那都是老祖宗闯下的名声,到我们这一代,已经算不上什么胡家人了,别说九条尾巴了,三条尾巴我这辈子也未必能修行到。”

池清明说:“出身在那搁着,身体里就流着九尾神狐的血。”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说:“你先躺着,我看给你煎的药好了没有。”

胡绥说:“谢谢。”

池清明笑了笑,转身就出去了,身上的羽绒服那么大,显得他整个人很娇小。他刚关上门出去,胡绥就在房间里听见池承平的声音,说:“我刷好了。”

倒有些孩子气,不像个父亲的样子。

然后是池清明的声音,说:“叫你不要抽烟,你总不听,以后没人管你了。”

胡绥看了看时间,才晚上九点,心想李小酒他们睡的可真早。

他有些坐不住,就起来又到了外头廊下站着,站了一会,便走到大门口朝外头看了看。林家给池家父子盖的这栋房子在城郊的最外头,只有几百米之外才有别的人家,夜色里看,难免有些荒凉,他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衣服,准备回屋的时候,发现二楼的落地窗后头,站着一个人。

因为那房间里亮着灯,看得很清楚,是任东南。

任东南身材瘦削挺拔,为人冷漠,如今居高临下站着,身上更显得冷冽,凌厉。胡绥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任东南也没什么反应。

任东南素来这样,不大爱搭理人,他都习惯了。只是被他那样盯着,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再看整个宅子,都寂静无声,就连池清明和池承平父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还有些焦躁的感觉浮上来,便打算去隔壁看看李小酒。

他们来的时候都分配好了房间的,李小酒就住在他隔壁。

结果他过去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李小酒答应,推了一下,门被锁住了。池清明用托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在他身后笑道:“可能早就睡熟了,你也别在外头晃悠了,少动,毒素才不容易扩散。”

胡绥披着衣服走过去说:“他平日睡的都挺晚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梅青也睡了么?”

“我们家也没网,没电视,他们无聊,估计就早早睡下了。进来把药喝了。”

胡绥回到自己房间,捧起那碗药,只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那汤药的颜色也是血红的,让他想起王雪的母亲给他讲的血灰,就有些犯恶心,说:“这药怎么这个味道。”

“巫医的药,向来没有好喝的,加了公鸡血,还有一道符灰。”

胡绥就捏着鼻子将那碗药喝了,喝了之后,池清明也没有走,而是坐在他床边,跟他说话。

“你喝着这药难喝,其实我闻着还好,我喝过太多的苦药了。”

胡绥擦了擦嘴,问说:“我一直都想问你,你得的什么病,你自己的医术这么高,也治不了么?”

“我懂得是巫医术,邪祟的病,我能治,但我是从小身体虚弱,生下来的体质,只能慢慢养。调养的药从小就喝,也没什么用,”他说着苦笑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说,“我是短命的人,活不久的。”

胡绥听他这样说,心里倒有些可怜他:“你不要这么说,你又不是池家的人,池家的诅咒,落不到你头上。”

池清明微微抬起头来,问:“我们家的那些诅咒,你也知道么?”

“我听学长他们说的,”他小心翼翼地问,“池叔叔,今年多少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