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妾无良 古锦 2220 字 27天前

武梁暗暗分析着,觉得甚可一试。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让这男人今天对她产生一丝好奇一丝不忍,让他一念之间肯留下她性命就好,然后可以再从长计议。

并且她本人的风格便大抵如此,若也合他胃口,回头她也不用时时做戏啊。

一边想着,见程向腾还在那儿冲她放眼箭,便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反正她嗓子干痛,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并且她要耍泼辣玩不逊嘛,当然要照着不把他当回事儿的方向来呀。

帘后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程向腾其实早有察觉。

他当然知道屋里是谁,只是她安安静静偷窥,他便本不欲搭理。只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目光让人有如芒在背的感觉,叫人很不舒服。于是他走了一段后终是忍不住扭头,一个厉眼扫去。

结果却看到那女人正要开口,一副要哭要诉的模样。

程向腾不耐烦看女人哭闹,于是出言喝斥让她闭嘴。

他也想借此震慑她一下,让这女人也知道管住自己的嘴巴,对今日之事不多问,不多想,不多说,象丫头桐花那般。

于是他才那么冷冷地站着,也象刚才对桐花那样,对着武梁释放他的凛然气场。

大家丫头,不管人长得精不精细,脑子灵不灵光,规矩都是第一要紧的。不行差踏错,是保命的法宝啊,能不上心么。对于那些犯主子忌讳的东西,更是闻都能闻出味儿来。

象桐花,从前不过是唐氏院里的粗使丫头而已,但在府里呆得久了,对危险的嗅觉就相当的敏感。程向腾脸色一摆,她就能领会到,噢,房妈妈这事儿不能再提了。

程向腾以为武梁也该是如此的。

偏武梁绝不是个合格的大家丫头,完全参悟不透这男人这么凶巴巴看她是闹哪样。

于是程向腾就意外地看到,被他喝斥过后,这女人倒是闭了嘴,可表现出来的却不是惊惶顺服,而是脸上表情变幻,犹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那目光带着点儿掂量,甚至带着点儿不耐,被他抓个正着也不退缩,仍那么毫不遮掩毫不收敛地上下瞧他。

然后,她对他勾了勾手指头,象召唤阿猫阿狗一样。

程向腾两眼一眯,心里腾起一股怒火来。

虽然对招之即去这回事儿有相当的抗拒,但他还是阴沉着脸,快步向她走来。

武梁见人过来了,完全没有危险逼近需谨慎避让的自觉,还挑着眉头大开嘲讽问道:“你说让我闭嘴?是现在闭嘴呢还是永远闭嘴?房妈妈绞肠痧了,那我呢,会是什么名目的死法?还是说整个洛音苑,都一个死法?”

那眼神,锐利清冷,和她的话一样带着咄咄逼人之势,让人又添一层恼怒。

她起先装出来的一腔悲切也早收拾干净,如今脸上同步摆出来的,是不甘中夹着不愤,鄙夷中带着厌憎,还有隐隐的嘲讽和不屑……

其实程向腾也说不清那是什么表情,反正无论让人怎么看,都从中解读不出半点儿正面的信息来。

程向腾额上青筋直冒。

知道房妈妈是代她死的,也算有点儿小聪明。能想明白这个,竟然不害怕惶恐,还胆敢向他挑衅?可见脑子还是不够使。

另外这奴才直视主子,说话你呀我呀,没上没下不尊不重,口无遮拦责问主子……这还有一点儿规矩没有?

尊卑不分也就罢了,她甚至还隐隐有几分倨傲之气,她当她是谁?

他得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好教她好好长长记性……

程向腾也不和她玩视线厮杀,也不和她耍唇枪舌剑,他陡然五指成爪,一下捏住了她的脖颈。

☆、第5章 .掐呀掐呀掐

武梁被掐,呼吸瞬间不畅,慌乱错愕之下使劲去扯人家手臂,结果蚂蚁撼树般推卸不动。

而程向腾,虽然发怒,但到底要面子,觉得等下外间有仆妇进来,看到两人这般,着实不雅。便手上使力推送着,让武梁脚下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桐花守在房妈妈身边,也没听真切武梁说的话,只隐约觉得姑娘似乎不大恭敬的样子。她偷眼去瞧时,就只见两人的身影已经掩到垂下的门帘后面去了。

这丫头心里还暗喜来着:进屋了进屋了,二爷进姑娘屋里去了……

那她要进去伺侯茶吗?

那边很快程行领着几个婆子进来,把房妈妈从头到脚用布裹好,抬着出去了。等一下将房妈妈用的日常物件收拾出去,再将这里洒扫一遍,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便抹去了。

房门内,只可怜武梁,还有好多呛声理论的话都没及出口呢,就被掐得大张着嘴巴,除了吐气,什么别的也吐不出了。

武梁欲哭无泪。

本来她敢冲人家横眉,不过是以为对方好歹一道貌岸然大男人,便是跟她这个病弱小女子翻脸,也不会好意思到直接动手这样吧。

结果呢,没想到人家一言不发,直接开掐,收拾女人完全没压力呀。

一照面就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这男人也太过下作贱格了吧?

武梁知道她错了,她单想着对方被骂会怒会好奇她哪儿来的胆子,她只是想呛声两句让人家印象深刻。这下好了,他对她一定印象深刻了,可她也快玩完儿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象房妈妈那样求一碗药下去干脆呢。

她知道她真的错了,只怪她的思维还留在遥远的地方没有跟过来。这是该死的古代,男女关系是所有权问题,分尊卑贵贱,是命在人手的不对等,不流行对女士惺惺谦让那一套啊。

武梁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里越来越难受,她觉得她快受不住了。

她胳膊可劲儿地扑楞着,推不动便尽力试图反击,反正打不过挠几下也是好的,能捞着一下是一下呀。

可是实际上,她象一只待宰的鸡,除了扑腾起些微灰尘,连人家衣角都沾不到半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