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妹妹后来隔几天就要和他告白一次,被他拒绝了也不气馁,依然坚持着,他欣赏她的勇气。
比如他,就不能说出心里头的话。
很多感情总是出现的莫名其妙并且不是对的时机,如果他认识舒绿再早一些……或者等到他功成名就之后再遇见她,大概事情的发展才会有所变化。
安迟已经过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无论是权贵还是豪门,那些都是他不能够招惹的存在。
所以他心里头升起的某些不能言说的心思,在还没有冒头的时候,就被熄灭了。
况且眼前的姑娘对于他永远都是坦坦荡荡的态度,所以他更加不能说出他的感情了。
就这样吧,看着她和那位顾少爷恩恩爱爱,也挺好的,那些才是适合他们的生活,尽管他现在有了名气,也与他无关。
安迟从来没有妄自菲薄,不过是他看的很透彻,那些阶层的差距,并不是他赚多少钱,拥有多少粉丝就可以弥补的,就好像当初徐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踩在脚下一样,即便他现在重新爬了起来,也无法否认那些权力的能量。
“知道你怎么想的就好了,不过虽然以后你会越来越忙,但是如果遇到心仪的人,也是可以谈恋爱的,我肯定不会罚你的款。”
安迟看着眼前的舒绿,笑的那么纯粹和澄澈,她的笑容里没有任何的阴霾,让人看了都会心情很好。
这样就够了,可以毫无罅隙的看着她的笑容,也挺好的。
“好,如果我有女朋友了,第一个就告诉你。”
……
已经好久没有和程俞嘉见面的舒绿竟然在中午的时候,接到了程俞嘉的电话,约她一起吃午饭。
“我现在马上就从家里出来,你在公司等我!”程俞嘉的性格永远都是风风火火的,也不等舒绿说话就挂断了。
自从上次舒绿和白含章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就一直在等他们俩的好消息,可是后来程俞嘉特别忙,经常打电话给她都没有人接,舒绿也就没能够问清楚,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把话说清楚没。
舒绿收拾好了下楼去等程俞嘉,但是午饭最后还是没有吃成,程俞嘉临时又接到了任务,要到邻省去追踪一个跨省的持枪抢劫团伙,尤其这个团伙还涉嫌了贩毒、拐卖妇女儿童等一系列的罪名,估摸着未来十几天又得过上天昏地暗的抓捕日子了。
“等我回来再约你,如果我没有因为接下来的日子累瘫在床上的话。”
舒绿还没有来得及问她,你和含章说清楚了吗,那个柳萱,只不过是个炮灰而已,她就是一门心思的喜欢白含章,但人从来就没有拿正眼瞧她呢,你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啦。
程俞嘉就已经很快的挂了电话,等到舒绿再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又已经发生了很多令人措不及防的变故。
舒绿又打电话给白含章,问他到底怎么样了,岂料他在电话那头冷冷清清的回答:“我还没有告诉她。”
“不是吧你们俩?这都多久了,你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解除呢?”
“她最近一直在外面跑。”白含章说的是实话,他们当刑警的,一旦遇上有大案子的时候,那绝对是几天几夜的不能闭眼,困起来的时候就只能不断的靠抽烟驱除睡意,埋伏的地方或者短暂的休息区,绝对是满地的烟蒂和烟灰,全是他们抽的。
白含章没有烟瘾,平时连打火机都不带在身上的人,到了高强度抓捕犯人的时候,也创下过一天抽了三包烟的记录。
他们这些男人都觉得难熬,程俞嘉那么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要是让舒绿告诉他,肯定会说,因为喜欢。
程俞嘉就是靠着那么一股喜欢白含章的劲儿,要将自己的生活和白含章的重合,不做一个只能够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人,她要的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一起讨论案件,一起夜不能寐,她要的是白含章的生活工作里,都满满当当的是她。
她就是拧着那么一股劲儿坚持到了现在,连舒绿都觉得震惊。
程俞嘉在柔软的外表下,竟然是一个那么固执的人,但凡她决定了的事情,绝对没有改变的可能。
只可惜很多的事情,白含章都不知道。
程俞嘉不说,永远把心思藏在深深的心底里头,一点儿都不显露。
舒绿也改变不了程俞嘉天生的性子,明明挺爽朗的人,一到了白含章的面前,就绝对是别扭的。
舒绿告诉白含章:“本来准备约着吃午饭呢,临时又去破案了。”
“我知道。”白含章含糊的应了一句。
白含章所在的刑警支队忙碌一个连环杀人案已经一个多月了,而在这几天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让整个刑警支队都高度紧张,每个人都使出了全身力气严阵以待,势必要早日将那个犯罪分子抓捕归案,他前一个晚上因为发现了新的线索熬了夜,临近中午才回家,疲惫的一头栽进被子里。
刚好程俞嘉也难得有一个假期,她说要约舒绿吃午饭,然后晚上和他一起过二人世界。
他们俩都忙着破案,确实很久没有好好的呆在一起过了。
白含章很清楚的记得,程俞嘉脸上有着许久不见的灿烂笑意,她在镜子面前鼓捣了半天才挑好了出门要穿的衣服,还凑到他的脸颊旁边去亲吻了一下。
中午的灿烂阳光就那么没有掩饰的通通撒进屋子里,程俞嘉为了让白含章能够好好休息,去拉上了遮光窗帘。
白含章趴在床上,微眯着眼,看着程俞嘉逆着光而站,周身影影绰绰的蒙上了一层绒光。
程俞嘉笑着说:“好好睡,等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白含章从嗓子眼里冒出一个字:“嗯。”
空气里有刹那的寂静,然后程俞嘉就走了。
白含章一直都记得,她离开的时候,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像只漂亮的白天鹅,她转过身来笑了笑,脸上的笑意是最灿烂的阳光,洒满了他的世界。
那一刻,白含章的心脏有着剧烈的跳动,整个都化成了一滩水,只为了程俞嘉。
后来,在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程俞嘉打了电话过来,她说:“我临时有任务,去z省了,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就这么一句话,让白含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想起来都觉得心痛。
就好像是是有人拿着刀剖开了他的心脏,满目皆是血淋淋的,他被尖锐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刺进了心房,让他承受着堪比凌迟一样的痛苦,比他在警校时候遭遇过的任何危险训练都要痛苦,那些疲惫的,绝望的训练都不及那种痛苦分毫。
每每想起来,白含章都觉得自己承受的,是万箭穿心的痛苦,非要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才算是饶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