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笑倒桌子上:“哈哈哈哈哈哈,亲爱的,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起身走过去,弯腰看着亚当,饶有兴致:“做这个,好玩吗?”
“好玩,比做解药有意思得多。”素意走到她一边,两人一起看着,“不知道是因为过程就有趣,还是因为想知道那些人的表情才觉得有趣。”
“我肯定是后者。”芳芳立刻道,“我光想想就笑得停不下来。”
“我们可真坏。”
“不,我们现在是假坏,希望我们没有真坏的时候。”
素意耸耸肩,不置可否。
结果芳芳又说:“我觉得肯定会有的。”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怎么样,烧了?”笑罢,芳芳指着画。
素意摸着下巴:“我最不擅长鉴赏这个,但说真的,画得很好。”
“我更不擅长了。”芳芳装模作样的认真看,“按照我的套路,虽然你说烧,但我会选择把画还回去,告诉那个德莱斯,说‘我们陆垚教授只是开玩笑,她不会这样对待一个艺术家的心血’。”
“然后根据他们对你和对我的塑料了解,那个画家会想当然的认为是你劝我不要烧,又努力把功劳堆在我身上。”素意接着道,“画家感恩戴德……”
“感动地球的好下属!”芳芳夸张的感叹。
“感动地球。”素意点头。
两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素意道:“烧了。”
“好嘞!”芳芳打了个响指,“直播?”
“然后把灰送回去。”
“哇,太率真了。”芳芳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阿迪屁颠屁颠的进来,哼着歌儿搬起了画,罗兰在一旁跟着,表情很不赞同:“教授,真的要烧了吗,这样会加剧矛盾的。”
“什么矛盾?”
“德莱斯在他的日轨上说了,他画这幅画是为了让世人警惕女性所产生的影响……”罗兰阴着脸,“什么在你融化前不要盲目追捧你,否则只会被冻伤。”
“说得好。”素意诚恳道,“我也觉得。”
罗兰:“……”
“那到底烧还是不烧啊?”阿迪捧着画在那傻站,睁大眼看着素意。
“现在很多人都出来认同德莱斯,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心理,教授你现在已经有平权会了,你得为整个会考虑啊。”罗兰很着急。
“我说到做到,说烧就烧。”素意毫不动摇,“不烧算什么?我尊重他们的前提是他们尊重我,不尊重我的人,我不仅不用尊重,我还要使劲侮辱。我的冷脸他们看习惯了,突然对他们好,他们还要觉得我讨好他们,有可能吗?我犯得着吗?”
“对啊!教授说得太对了!”阿迪马后炮啪啪的响,“小虫子你别丢人了,又拖教授后腿!”
罗兰一口气没上来,气得要死,他黑着脸上前一把抓住阿迪手里的画就往外走。
阿迪在后面诶诶诶的追:“你干嘛哟!”
“不是要直播吗?我来烧!”罗兰气势汹汹,“真让教授亲自来吗?便宜了他们!”
“啊啊啊这个机会给我嘛!”
“你是保镖你刷什么存在感。”
“哎呀好嘛那我来点火。”委屈。
眼看着俩小孩先后离开,再次为新一款亚当病毒的模拟临床试验敲下回车键,素意挠挠脸,觉得这俩孩子在自己这个阵营真的有点倒霉。
她虽然致力于开发潘多拉的解药,但她更看重的是在未来用亚当病毒为女性保驾护航。这意味着她最终还是会成为绝对的反派,所有追随她的人都有可能遭到监视甚至迫害。
芳芳和希雅为了未来的女性,或许会同意她的计划,和她划清界限,让她稳稳的背起这个锅。但是罗兰和阿迪,虽然年纪小,却着实有点天真的死脑筋,说不定就要跟着她亡命天涯了。
所以说,一般一个人有没有上贼船,第一个知道的肯定是他老大。
慈善晚宴第三天,芳芳就联系了全球最大的直播频道,要烧《潘多拉》。
举球哗然。
当初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那是开玩笑,毕竟这也太任性妄为了。就算不从钱的角度讲,德莱斯好歹也是一个举世闻名的艺术大师,他的作品都至情至性,是近一个世纪来最受欢迎的画家之一,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幅画就算不还回去或者如德莱斯所请求的那样让他买回去,那也不应该真烧,而且还直播。
陆垚是真的不作不死,不死不休。
但即使舆论都持反对态度,可等到直播那天,访问量依然爆棚,服务器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视频里,罗兰一身黄色连体工装站在一个炉子边,炉子里火舌熊熊,一只手正从视频外往里面添无烟燃料块,添得很是欢快,火舌几乎要窜出来。
罗兰垂眸站着,姿态有一点僵硬,他心里对多少人看着自己还是有数的,当然会紧张,他等了一会儿,《潘多拉》被一个推车推过来,平躺着,在半透明的画框里,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冰封的棺材。
他等画框完全出现在镜头里,才对旁边点点头,双手稳稳的扶住了推车的把手,开始往炉子里推。
“没什么想说的吗?”镜头后面有人问。
罗兰一顿,有些迷茫:“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