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床时他不在,肯定是一回来知道祖母来了就来找她。
苏文两手交握着放在腹部,歪头看着叶慎之,再贴心的妹妹不过了。
上一世她活了二十六年,从苏府到叶国公府,再到王家,她见过的人不知多少,就是她的外祖母她都不是全然的信任,叶慎之就像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即使她知道她在他心里可能没有什么存在感,和其他的妹妹也差不多,可是他就是让她开心,高兴,觉得没有什么比他更好的了。
后来她又经商,商场上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利益为上,一句话里的弯弯道道多了去了,她虽是喜欢银子可也觉得累,只是身旁没有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人。
这一瞬间,苏文突然原谅了王明川那么一点点,其实她也没真正信任过他,不然她怎么会不全心全意的依靠他,连她的那些个财产都是自己掌管着的,内心深处,她一直都是防着他的。
小丫头看见他就高兴,还关心人,这明显的取悦了叶慎之。
“没有用午膳,我吩咐了让店家上全鱼宴。”叶慎之垂眸,用早饭时苏文吃了好多鱼片粥,一看就是爱吃鱼的人。
“真的吗?”苏文惊喜的睁大眼,虽然刚才已经吃了一点鱼,可她真不介意再多吃一份。
爱吃鱼的姑娘聪明,她这么聪明就是因为爱吃鱼。
叶慎之点头,然后冷淡的对苏太夫人道,“太夫人还是回去规整一下姑姑的嫁妆吧,文文就不劳您操心了。”
“是啊,祖母你回去吧,表哥对我很好的。”苏文点头附和道。
叶慎之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以为,苏文又是偏向他那一边,苏太夫人的心再度高高悬起。
她叹气,像是对不懂事的娃娃说着,“世子,文文是我苏家的女儿,我们都是她的亲人,你这样一弄,让别人以后怎么想她。
再过几年,文文就要及笄了,名声方面更是不得有差错,你太过年轻,把这些想得太简单了。不说其他,即便叶家将文文当叶家小姐宠爱,可那些挑儿媳妇的夫人可不会这么认为,外孙女就是外孙女,不是改一个姓氏就能解决的。”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苏文是苏家人而不是叶家人这一点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苏文拉着叶慎之的袖口,知道她没有讲错,即便她受宠不亚于府里的小姐,在亲事上她也永远都比不上她们,是那些夫人不会选择的对象。不然她也不会嫁给王明川,虽然也是因为他长相比较对她胃口。
叶慎之轻笑一声,尽是对苏太夫人话的讥讽,他摸了摸苏文的脑袋,“文文是我带走的,她以后的一切都由我负责,嫁人一事不说现在谈这个还太早,就是凭我叶慎之的名声,要什么妹婿没有。”
叶慎之可不仅仅是叶国公府的世子,他更是当今皇上信任的一员大将,文武全才,放眼整个大齐,就是王爷皇子也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他有这个资本这样放话。
苏文太清楚不过,她不知道上一世他有没有这样承诺过,可是她确定如果他没有死掉,他肯定会一直关照着她。
“况且苏家对于文文来说不亚于龙潭虎穴吧,跟名声比起来,还是她的安全重要一点。”
苏文被这样对待是没办法狡辩的,苏太夫人沉默,转头看苏文,希望她能说点好话,只是苏文从不傻,这种拖后腿的事她怎么会去做呢。
忽视掉她祖母的目光,苏文眼睛亮亮的看着叶慎之,透着濡慕崇拜之意,让叶慎之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
早晨她也怼了苏家人,可是看到叶慎之为了她对苏家不客气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他好让人着迷了,嗯……如果换个长相就更好了。
因着这个原因,苏文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点的可惜。
叶慎之狐疑的感觉到苏文看他的眼神变了又变,感慨着自己已经不懂小女孩的想法了。
两人相携离开,出门时叶慎之回头平静无波的看了眼苏太夫人。
若是聪明,就不该来找他们。
等菜的空隙,苏文看看四周,摸摸桌椅,最后没话找话的嘟嘴问道,“表哥,你说苏家将我娘的嫁妆还回来吗。”
叶慎之言简意赅, “他们不敢不给。”
苏文点头眯眯笑着,有他在他们哪里敢不给,随即认真的看叶慎之用茶壶里的热水烫碗碟。
有点龟毛啊。
苏文心中感叹。
屋子里安静,只有叶慎之倒水的声音,他抬眼看苏文百无聊奈的模样,问道,“可是无聊了?”
苏文回神,摇头,想到点事,眉头微蹙,“表哥,我觉得我可能吃了不好的东西。”
她有点不开心,可是语调又很平缓,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我受风寒一个冬天都没有好,可其实我的身体不差的,在这之前极少生病,就是生病也是一两颗丸子就能好的,更不用说在喝了一个冬天的药的情况下还不见好。”
刚被撵到那个院子的时候她和嬷嬷都还是有点银子的,可是最后都拿来买药了,这些药早就被人参了东西在里面,不会立即要人命,却是让人身体一日虚过一日,在苏府的后院里,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她能知道这个,也是因为上辈子她风寒不退,叶慎之专门找了医术高明的大夫给看出来的,昨天她醒过来后神奇的风寒好了不少,可毒'药就是毒'药,她现在又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了,之前感觉到轻松一点可能是刚刚重生回来,不太适应。
毒'药早点解决比较好。
中午这顿让苏文高兴不已的全鱼宴最终让叶慎之的下属给吃了,她说了之后叶慎之就脸色阴沉,带她回了房间,不多时,就有个看大夫来给她把脉。
这种毒难就难在一般人看不出来是中毒了,寻常大夫把脉只能得出风寒的结论,可只要知道是中毒,配解药反倒容易得很,药材也常见,唯一的不好就是这药得连续喝上两月,不然寒气聚集体内,对女子特别不好。
大夫说得隐晦,可叶慎之是什么人,一瞬间就明白了大夫的意思。
送走大夫,叶慎之宽慰了苏文两句后也没有多留,得知苏文中毒后的绿衣眼泪鼻涕哗哗的流,“小姐,都是奴婢不好。”
那些药都是她去煎的,可都没能发现有什么异常,万一不是这种慢性毒'药,而是立马就要人命的,她家小姐就该活不成了。
想到苏文可能会死,绿衣哭得更凶,抱着苏文的一只手臂,“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怎么和嬷嬷交代。”
她哭的声音大得很,苏文觉得大概整栋酒楼都能听到了,无奈的白她一眼,“你这是在哭丧啊?”
瞬时,绿衣的哭声顿住。
等了会,一个侍卫将熬好的药送上来,苏文喝了后很快的睡过去了,绿衣自责得很,守在苏文床边哪也不去,主仆俩不知道苏家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