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橘端着一盘烤好的鹿肉进来,回头望了望姚琅逐渐消失的方向,一边为楚芊芊净手,一边问:“小姐,你为什么不跟姚公子解释清楚?”
虽然姚琅是姚汐的大哥,虽然姚琅“拐”走了碧珠,也虽然姚琅在替那个可恶的姚汐求情,可单论姚琅这个人,丹橘觉得,他不坏。
不是坏人,丹橘就不希望他与大小姐之间有什么误会。
可丹橘忘了,好人做的恶事,才是最令人懊恼的。
楚芊芊将擦过手的帕子递给丹橘,捏起一块香喷喷的鹿肉,问:“你让我解释什么?”
丹橘杏眼圆瞪道:“解释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姚汐的哥哥,解释你根本不是为了逼他后悔才故意拖着不给张太爷治腿的呀!”
“哦。”楚芊芊端起茶杯,挑了挑眉,“如果是呢?”
丹橘……也怔住了。
入夜,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碧珠打了个呵欠,觉着眼酸,揉了揉,又将灯芯调亮了些,继续埋头绣嫁衣。
姚琅叫她不必费神,找绣娘做就是了。但她觉得,绣娘做得再好,也不如自己做的意义好。
她不仅要做自己的,也要做他的,她希望大婚当天,他们俩从头到脚都穿着她的针线。
想着想着,眼底溢出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突然,她心口一悸,针,扎进了皮肉里。
鲜血流出来,滴在火红的嫁衣上,像一块妖娆的暗斑,触目惊心。
咚咚咚!
门,陡然被叩响。
碧珠又是一阵心惊肉跳:“谁?”
“姑娘,奴婢见你还亮着等,就做了宵夜,你要不要尝尝?”
吓死了,还以为是鬼呢。碧珠摇了摇头:“不用,我不饿。”
“可是姑娘你晚饭也没吃多少呀!好歹用些吧,奴婢的手艺很不错的。”
这不是手艺不手艺的问题,再者,她也不挑食,她只是没什么胃口。
捏了捏脖子,碧珠问:“姚琅回来了吗?”
丫鬟在门外答道:“表少爷还没。”
碧珠眸光一暗:“他一向……都回这么晚?”
“不是的,表少爷不爱在外头玩,一般都回得很早。姑娘你是不是在担心表少爷啊?你千万别担心,表少爷不会有事的。”
妹妹出了大事,他忙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碧珠啊碧珠,你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怀疑他,从而与他生分了感情。
这一晚,姚琅没回。
一连三天,姚琅都没回。
第四天的时候,碧珠终于坐不住了,打算去找太爷问问姚琅的下落,刚一开门,姚琅进来了。
他还穿着上次的那套衣裳,脸上的胡子也没刮,仿佛又长了些。神色很疲倦,眼底全都是红血丝。
碧珠心疼地将他迎入房内,打了热水,又拿来皂胰子和刀片给他洗脸刮胡子。
他就那么木木地躺着,任碧珠捣腾。
“妹妹的事,有着落了吗?”碧珠给他刮完胡子,小心翼翼地问。
姚琅淡淡地“嗯”了一声。
碧珠的动作微微一顿,垂下眸子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做错什么事了,还是……”
“没有。”姚琅打断她的话,“对不起,这几天忙着找关系,忘了你对张家根本不熟,过几天,等我忙完了,我带着你搬出去。”
碧珠温柔一笑:“我们不是都要成亲了吗?说那么见外的话做什么?我虽人微言轻,但如果有帮得上的,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办好的。”
姚琅,突然间就有那么一点心动了。
她是楚芊芊的丫鬟,但又不是个普通的丫鬟,楚芊芊为了她又是砸青楼又是设陷阱,可见她在楚芊芊心里分量不轻,要不要……让她去给姚汐求个情呢?
“碧珠。”他定定地看着她。
碧珠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嗯?怎么了?”
“呃……没什么。”算了,她已经够艰难了,何苦再把她夹到他和楚芊芊的刀光剑影中?眼下正值过年,当官的都放假了,妹妹的案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审理。他就不信在那之前,找不到救出妹妹的法子!
“办法都用尽了呀!”探子看着黑屋里的几名仆从,抓着脑袋道,“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了!硬是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看样子,他们是真的毫不知情啊!”
上官钰眯了眯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问:“他们全都是诸葛琰的贴身下人?”
探子道:“是呀!都是内殿伺候的!他们若是不知道,这天下恐怕就没别人知道了!”
这么说,诸葛琰与纯阴之女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可没关系,他找纯阴之女做什么呀?他又不是纯阳之男,需要一个纯阴之女做配偶。
“再问再问!我就不信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