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 宁秋逐渐已经习惯了每天中午会有一罐核桃露送到桌前。
不过今天中午, 一班教室门口却没有出现怀舟的身影。
星期五下午的体育课, 宁秋也没有看见怀舟。
听七班学生说,他今天早上就没来上课,八成是球瘾又犯了,跟狐朋狗友出去打球去了。
以往怀舟翘课早退是常态,近来坚持了小半个月好好上课,已经是一中第一奇迹了。
宁秋皱了皱眉,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认认真真地听化学老师讲课。
放学的时候,倒是李安阳站在校门外不远处,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
“嫂子, 你放学啦?”
“……你不要再乱喊了。”
李安阳全当耳旁风,长长地叹了口气。
“难得舟哥今天不在,嫂子跟我聊会儿呗?”
“不要这么喊我了。”
宁秋固执地重复了第无数遍,略带尴尬地看了眼程小婉。
她别开头,抿抿唇道:“你不跟怀舟在一起, 找我来聊什么?”
闻言,李安阳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他神色淡淡地点燃烟,冲宁秋扯了扯嘴角,“舟哥这两天病的有点严重, 所以我没跟他在一起。”
“病了?”宁秋微怔, “他怎么了, 前两天我看见他时还好好的呢。”
宁秋也当他只是单纯不想来上学, 不曾想过怀舟今天没来学校的原因竟会是生病。
“前几天夜里回来时吹了冷风,他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李安阳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
“但舟哥没往心里去,这两天降温,一不留神就烧起来了。”
宁秋的心揪了一下,她知道李安阳说的是在江边那个夜晚。
她轻轻蹙眉,“烧的很严重么?”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怪他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李安阳叹了口气,神色渐渐变得有些沉重低落,“他一个人生活,身边连个关心他的人也没有,难免忽略自己的身体。”
听见这话,程小婉倒是疑惑地开了口,“一个人生活?”
李安阳轻咳了两声,瞥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走,咱边走边说。”
三个人缓缓朝着车站踱步,李安阳藏满心事的烟圈吐了一个又一个。
“嫂子,其实我今天找你,就是有些关于舟哥的事想告诉你。”
李安阳已经没了往日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神情有些沉重。
“舟哥平时看起来不着调,其实他这些年来,也过得蛮辛苦的,没人知道。”
“自打两年前起,他就一个人生活,阿姨已经走了六年多了。”
父亲婚外情多年,育有一私生子,还将有着心脏病的母亲气死。
李安阳说起怀舟的事,这会儿语气和神情已经都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了。
包括父亲弃家而去,与情。人另筑爱巢,以及他是因为什么而折了手臂被迫休学一年,李安阳全都没有隐瞒。
程小婉听的发愣,神色唏嘘。
“我以为有钱人都过得很好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安阳一边说着,暗中观察起宁秋的神色来,这些话当然都是怀舟示意他告诉宁秋的。
有想博取同情心的意思在里面,但也是那晚怀舟想了很久,打算与宁秋坦白的事实。
商量计划的时候,李安阳忍不住问他。
“你把这堆烂事儿讲出来,不怕给嫂子吓跑了?”
“相亲还讲究知根知底呢,我总不能瞒着她。”怀舟耸了耸肩,“何况老子现在自个儿单过,跟那边没一点关系。”
李安阳抖了抖嘴角,“不是,你连人都没追到呢,就开始想着结婚了?”
“那可不。”怀舟兴致冲冲地指起自己新买的房子来,“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我可考虑了好多呢。”
“这儿地段好,坐北朝南,又是学区房,以后生了小孩儿入学上学都方便。”
李安阳:“……”
这就是传说中的,看见她的第一眼,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吗?
李安阳按照计划,尽可能地把怀舟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宁秋的神色果不其然开始动容了。
宁秋知道怀舟家庭不和睦,原作里有提过,但并没有详细描述。
她不知道,原来怀舟早早就经历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