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父火气未消,这事闹得不小,女儿名声坏了,日后婚嫁都得降一个档次。越想越恨的尹父把气洒在了尚家头上。
讨债的人气势汹汹上了门。
抽大烟就好比抽大洋,尚老爷抽了两年,早把家底抽光了,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要是其他人劝一句。尚老爷就说,这是我的东西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方姨太太也是因为眼看着家徒四壁了,包袱一收投奔出嫁的女儿去了。
眼下家里只剩下住的这座房子还挣钱,也被尚老爷偷偷抵押给了大烟馆。
一家三口被扫地出门。
尚夫人冲着尚老爷哭骂,“你怎么能这样啊!”扑上去厮打,这两年的生活几乎把尚夫人对尚老爷的敬畏消磨的一干二净,她也敢和尚老爷茭白了,不对打架还真是头一遭。
毫无心理准备的尚老爷挨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反手把尚夫人推了出去。
“妈。”尚修杰接住尚夫人,用那张毁了容的脸瞪着尚老爷。
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心虚,尚老爷转身闷头走了。
尚夫人抓着儿子的手呜呜呜呜哭,“我的命好苦啊,嫁了个大烟鬼,抽抽抽,怎么不抽死他算了。”
几个月后,尚老爷真的抽死了。
彼时尚夫人和尚修杰已经离开苏州,为了躲尚老爷,烟瘾上来没有人性可讲,为了烟资,尚老爷不断骚扰尚夫人和尚修杰,母子俩不得不离开苏州。
辗转得到消息的尚夫人笑了又哭,“为什么不早点抽死他。”这样他们还能省下不少钱,不至于连个容身之地都得租。
尚夫人环顾一圈简陋的的屋子,哭得伤心欲绝。
尚修杰一脸的麻木。
尚夫人顿时哭得更伤心了,自打毁了容之后,儿子就变了,宛如行尸走肉。
尚夫人甚至托了出嫁的女儿去找裴欣彤,希望裴欣彤能回来,也许儿子能重新燃起斗志。
然而,裴欣彤拒绝了,拒绝的毫不犹豫。
“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尚夫人拉着大女儿的手哭天抹地。
尚家大女儿跟着唾骂裴欣彤。
哭了半响,尚夫人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说庄秋语她会不会看在阿元阿宝的份上原谅阿杰。”不等大女儿回答,尚夫人自问自答,“阿杰毕竟是阿元阿宝的亲爹啊。秋语为了阿杰才学的那个化学,要不是阿杰,她也不一定走到这一步不是。”
这个念头在尚夫人心里扎根许久,日子越难熬,念头越强烈。
尚家大女儿想了想,“这世上哪有孩子不想爹的。”要是真能破镜重圆,她不仅能少一个负担还能沾上光,何乐而不为。
尚夫人也是这么想的。
谁还没个做梦的权利了。
不过现实会让白日做梦的人醒来。
尚夫人劝说尚修杰和她一块去广州找庄秋语。
一直死气沉沉的尚修杰猛地暴跳如雷,把尚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尚夫人委屈又伤心,最后拿着女儿资助的盘缠南下广州。
一路问到了赫黛公司,只还没见到阿渔,便被暗中保护阿渔的人抓了起来。
阿渔身边常年跟着一批保全人员,主事的队长出面说明情况。
阿渔轻哂,“我看她像是得了妄想症。”尚夫人来找她为何,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何队长一愣,对上阿渔冷淡的眼眸,心领神会。
异想天开的尚夫人被送进了南山的精神病疗养院。
阿渔可不想尚夫人大闹一场,坏了她的名声,进而影响阿元阿宝,血缘上来说,那是阿元阿宝的亲祖母,晚辈锦衣玉食,长辈吃糠咽菜,传出去不像个事。
尚夫人真的要疯了,声嘶力竭喊着自己没病,放她出去,谁理她。
不见尚夫人报信,尚家大女儿心急如焚的找上尚修杰,“妈是不是出事了?”
尚修杰:“我让她别去的。”
尚家大女儿哽了哽,“妈还不是都为了你。”
“为我!”尚修杰毫不掩饰的讥讽,“她是为了让她自己过上好日子,前倨后恭,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尚家大女儿尴尬不已,讷讷道,“妈就算有私心,也有几分是为了你啊,你就真不管妈了。”
尚修杰想不管,但那时他亲妈,尚修杰能怎么办,他只能拿着长姐买的票南下去找。
大海茫茫,毫无线索的尚修杰第一站就是去阿渔。
何队长对阿渔道,“庄小姐,尚修杰在找您。”
阿渔皱了皱眉头,她的时间很珍贵,并不想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便是奚落嘲笑的时间也不想浪费,有那时间不如多做一个实验,这样带来的成就感更高。
“送他去见他妈。”阿渔道,“我不想他们影响阿元阿宝的生活。”
何队长颔首:“您放心。”
何队长把尚修杰也送进了哪家疗养院,让人好好招待他们母子一番,直到一年后两人才被放出去。
何队长微笑着道,“我会派人监视着你们,但凡你们敢打着庄小姐母子三人的招牌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