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3章 夏务运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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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罔与句犁湖、狐鹿涉一谈,就是一个下午。

针对西域各国的文字、制度和管辖、人民以及制度,全面阐述了他的观点。

总的来说,阳罔计划在西域分四个阶段,进行夏化。

在第一个阶段,全面废止和消灭所有西域各国的文字、礼仪、制度。

以武力,强迫他们必须使用来自汉朝的文字和礼仪,同时迫使他们必须信仰和供奉匈奴的萨满教。

第二个阶段,限制西域各国的王权,其国家的官吏任免以及法律制度,都得匈奴人说了算。

第三个阶段,在西域各国,实行郡县制,完成中央集权。

第四个阶段,彻底消化西域,将西域变成匈奴的土地,西域人民从此都将只知自己是匈奴人。

整个计划,耗时可能在十五年左右。

但却可以为匈奴立万世之基业,一旦全部完成,匈奴帝国不仅仅可以收获到一个数千里的广阔国土,还将得到数百万忠诚子民和数十万兵源。

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借此,将西域经营成铁桶,不惧日后汉军西征时的威胁。

而这一点,最是打动句犁湖和狐鹿涉。

更是匈奴人现在最担心的事情——西域各国,从来都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当年,月氏与匈奴争霸,月氏人控制的西域王国,看到月氏不支,立刻倒戈,在月氏人背后捅了一刀。

现在,汉匈争霸,一旦汉朝西征,西域诸国会不会也来捅匈奴一刀呢?

就算不捅刀子,西域各国,会不会有人做带路党呢?

所以,句犁湖和狐鹿涉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立刻就同意了阳罔的方案,授予他全权,处理此事。

但,这个事情,要等到一个月后的碲林大会以后才能实施。

因为,句犁湖需要在碲林大会上,得到所有匈奴贵族的认同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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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单于穹庐,阳罔借口需要清静一下,独自漫步于阗池之侧。

十多个负责保护他安全的匈奴武士,紧随他身后。

此时,夕阳西下,阗池被夕阳映得通红。

碧波翻淘,卷卷阵阵烟尘。

这正是阗池独有的景观,这个高原大湖,其实是一个盐湖,水深湖广。

望着此湖,阳罔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近期所获得的情报。

第一,自然是他已经基本说服了狐鹿涉和句犁湖,要在西域玩汉化之事。

此事,他自然没坏好意。

事实上,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一个想法,无论成败,于汉室而言,都没有坏处。

做成了,未来汉军西进,西域诸国,不需要汉家来教化,自动可以成为汉家郡县。

失败了更好,西域诸国与匈奴离心离德,各国仇匈,汉军一到,立刻箪食浆壶,争相投附。

而汉军一到,立刻可以施仁政,广教化,收复民心。

唯一可虑之处在于,时间若是太长了,匈奴人可能就会在西域扎下根基,西域各国之民也都将会以为自己是匈奴人。

到那个时候,汉军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已然完成了汉化的数千里之国。

但……

做事岂能没有风险?

况且,阳罔也不觉得,天子会给匈奴人这么多时间来完成他们的改革和固化。

迟则七八年,短则两三年,汉军必然会发起河西战役,打通通向西域的道路。

甚至很可能,就在明年,汉军就要西进了。

因为,阳罔已经听说了,河西的且渠且雕难在调集兵力,前往居延地区布防。

为此,且渠且雕难甚至放松了对西域方向和浚稽山方向的北匈奴的警戒。

这说明,南方的汉军在居延地区,给与了西匈奴非常大的压力,让且渠且雕难只能选择放弃对北匈奴的警惕,来全力应付汉军的威胁。

而第二,自然就是匈奴可能西迁的情报了。

从现在来看,匈奴高层,在做两种打算。

一是稳守幕北和西域。

句犁湖和狐鹿涉都倾向于此,方才与他们的言谈之间,这两个匈奴的统治者,也都表露过不会轻易放弃幕北的态度。

但是……

假如汉军西进太快,而匈奴无法抵挡。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匈奴人会选择西迁,以此躲避汉军的攻击。

现在,已经有不少匈奴贵族,在为此做打算了。

句犁湖在康居筑单于城,还派了兰氏和呼衍氏的两个万骑留守,就是明证。

换句话说,现在的匈奴人,徘徊于西迁与留守之间。

甚至不排除句犁湖可能会选择,让部分匈奴主力西迁,以此去征服和统治西方,同时在东方留下足够的力量的可能。

毕竟,匈奴人玩双头鹰政策,历史悠久。

现在,他们丢了河间地和幕南,但在西方再开一个分基地,也是理所当然。

而这第三,自然是有关匈奴西征的地理和西方各国的情报了。

阳罔现在虽然掌握还不多,但基本上也差不多摸清楚了匈奴人主要进军路线和西方诸国的大体情况。

“我要想办法,尽快将这些情报传递回国内……”阳罔在心里寻思着,他很清楚,朝堂和天子一定亟需他所提供的情报来制定战略和国策。

但,在这阗池之地,他很难将这些情报送回汉室。

因为,这里是西域之西,与康居接壤的高原。

此地,是匈奴人的地盘,连亲汉的部族也没有。

更不存在秘密的情报通道,只能等到狐鹿涉返回幕北后,他才能找到机会,暗中将情报传递回国。

想到这里,阳罔就有些着急了。

狐鹿涉与句犁湖,一时半会都不可能返回幕北。

他们会在这阗池和西域至少停留三个月,在秋天才会前往幕北的姑衍山祭祀先祖。

“或许,我可以试着让西域某国来帮我完成此事……”阳罔在心里想着,但他不知道,谁可信?也不敢冒这个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