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弄会意,她对着自家公主点了点头,随即马上带人冲了过去。
太医院的门也说不上多牢固,提脚踹门一套动作清弄做的行云流水,随着“碰”的一声响,大门猛地朝两侧打开,屋内的情况顿时一目了然。
苏瑾欢由旁的奴婢把她推了过来,清弄是最先看清屋内情况的,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她便一脚把柳色踢了开去。
“张公公”
柳色尚还在哀嚎着,清弄这一脚,几乎把他往苏瑾欢的一处踢了过去。看着某人惨白的脸色与血流不止的伤口,再看着自己身前之人已经被匕首穿过的右掌,苏瑾欢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她吸了口气,呵斥道“陆原,给本宫滚进来”
屋外的一带着山羊胡子的男闻声连忙子颤颤的走了进来,随即跪在了苏瑾欢的身侧,“公公主,臣在。”
苏瑾欢倏地转了转身子,她直直的抓着人胸前的衣襟,一双星眸冷的吓人,“这是你的地盘,告诉本宫,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臣臣也不知”
“救人”苏瑾欢没旁的心思听其解释,她抓着人的手不耐的甩了开去,再是冷冷的扫了一圈尚在观望的人,冷笑道“人要是救不活”
“是是是,臣马上救马上救”陆原哪里还敢等苏瑾欢把余下的话说完,他连忙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便朝张易安小步跑了过去。
张易安的情况显然是不大好,清弄已经给人压住了腹间的伤口。陆原是太医院院首,他的医术自是最好的,今日在其管辖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若真要追究,足以治其个御下不严,纵人行凶之罪,一个不好便容易丢了那顶帽子。
张易安十分虚弱,不过,他这边坚持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他想见的人,苏瑾欢发狠的样子他看在眼中,很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旁人那般的一丝惧意,反而还心下满满的,就像是被温暖包裹着一般。
他努力的噙了噙自己的嘴角,对着不远处神色不安的人投以了一个放心的笑。
长公主来了,自己的事迹也就暴露了,柳色刚意识到这个事实便被人擒住按在了地上趴着,自己手上钝痛难忍,可任是再疼,他却也不敢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张易安的伤有陆原去解决,眼看着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人往屋内抬去,苏瑾欢这边临跟上前,却是注意到了一侧尚发着抖的某人。
她看了眼人手上插着的匕首,嘴角勾起了一抹比之之前更甚的冷笑,“给本宫卸了他的下巴。”
“是”
“咔嚓”一声,柳色还未来得及惊呼,自己的下巴便被人给卸了。
苏瑾欢从自己的靴中面无表情的抽出了一只特制的极细的匕首,看着人冷声道“医者,道是救死扶伤者也,你学医数载,前人教你救人,可曾教你害人”
“唔唔唔”柳色光看着苏瑾欢的神色便吓得浑身打起了颤,更别说是这人此时说的话与即将要做的事了。
见人如此模样,苏瑾欢歪了歪自己的脑袋,她把特制的匕首在自己手上看似漫不经心的转了转,紧接着,只见其双眼瞬间一凛,却是道“既然学医害人,那这医不学也罢,张易安他能废了你一只手,本宫便能废了你另一只。”
“啊”
第56章 56.056 好自为之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谁也没有想到, 苏瑾欢说废还当真就眼也不眨的把匕首倏地掷向了地下。
柳色被侍卫按在地上, 双手不能动弹, 苏瑾欢的动作快准狠,再加上匕首锋利细小, 瞬间便扎进了他的手背。
都说十指连心, 双手接连被废, 饶是柳色下颌被卸,也止不住的哀嚎了起来。
周围的众人被苏瑾欢的举动吓了一跳, 但无人敢露出旁的反应。苏瑾欢面无表情的擦着自己的双手,她的余光看了一眼身后之人, 婢女回过神来,连忙把人往里屋推去。
木轮的滚动声在屋内响起, 苏瑾欢厌恶的将擦了手的手帕扔在了柳色的身上,随即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带下去, 人死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众侍卫连忙跪了下来,齐声道“是,属下领命。”
苏瑾欢进屋的时候, 陆原已经给张易安基本的包扎好了, 见人还清醒着, 苏瑾欢眼中一抹惊喜极快的划了过去。
一侧的陆原连忙从床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随即跪了下去, “臣参见公主。”
苏瑾欢扫了一眼地上的人, 却并未让人起身,“情况如何。”
“这位公公虽然流血过多,但好在护住了要害,好好休养一阵应该便没事了。”
苏瑾欢缓缓眨了眨眼,继续问“开药了么。”
陆原身子一颤,“回公主,臣此间刚处理完伤口,药还未来得及”
未免再有人搞小动作,清弄从进屋之后便一直在张易安身侧看着,此时见自家公主进了屋,她便自然的走到了其的身后,接过了推轮椅的差事。
心知公主现如今最关心的莫过于张公公,是以清弄并未询问,便把苏瑾欢往床边推去。
陆原话落的时候,轮椅刚好滑过他的身前,闻此一言的苏瑾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还不去。”
对方这话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好事,至少苏瑾欢没再追究,陆原提着的心松了松,他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弓着身子道“是是是臣这便去,微臣告退。”
苏瑾欢此时已经来到了张易安的床边,旁人的话她也没心思再去细听。要说前面她有多着急,知道人没事的时候有多庆幸,那么现如今,一切安好之后,她一直压下的各种低沉的情绪便有多复杂的冒了出来。
知道公主与张易安许有话要说,清弄回头给了众人一个眼神,而后她自己转过了身子,对着苏瑾欢轻声道“公主,奴婢去外方看着情况,有事唤奴婢就好。”
苏瑾欢沉着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清弄做事很稳妥,不消片刻的功夫,屋内便只剩下了张易安与苏瑾欢两人。两人一坐一躺,一人因受伤脸色惨白虚弱,一人却是因为一些不便直言的原因兀自生着气。
这是张易安第二次受伤,偏偏一次比一次惊险。
受了这么重的伤,依旧还能废了对方的一只手,这种狠劲,苏瑾欢只在上一世的张易安身上看到过。可纵如此,能掩盖他孤立无援的情况么他能解决了柳色,还能解决那些不知藏在何处的敌人
试想,这一次,若非是她来得及时,他会怎样
苏瑾欢不敢想。
她清楚的知道,与其说自己是在生着张易安再次让其自身置于险境,不如说,她其实是在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