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2 / 2)

遇劫 周乙 3362 字 8天前

刘玉洁在这面心急如焚,殊不知有双眼睛一直在不怀好意的观察她。那是个国字脸的土匪,皮肤乌黑,悄悄然的着朝她靠过来,咧开嘴一笑露出黄橙橙的牙齿。

刘玉洁尖叫一声,犹如触电般躲开男人伸来的手,山耳猫蓦地从树枝间钻出,竖起了尾巴,不停朝那男人嘶吼。

国字脸是个爱投机取巧,眼见那沈肃太能打,靠过去挨一拳是轻的,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送命,可这个天仙一般的美人儿不一样,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是上面点名要找的人,如果他趁乱把这女人绑回去,岂不是不花费一点力气就能白得一大笔赏钱。再看这女人弱不禁风的,路上肯定跑不快,他就有借口抱着她跑,虽然没福分吃掉,但可以过过手瘾啊!

国字脸在这里打个好算盘,挤着一脸恶心的笑,“小美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带你去见我们的老大,从此吃香的喝辣的,还能穿绸缎做的衣服。”

刘玉洁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几乎要吐了,不停干呕,猛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剪刀扎了那只企图摸向自己脸颊的黑手。

国字脸惨叫一声,骂骂咧咧就要踢过来,只见那不停朝自己吼叫的疯猫忽然窜上树返身一跃就跳他脸上,眼珠子都要被扣出了。国字脸掐住山耳猫刚要用力捏碎,冷不丁太阳穴就挨了一脚,登时七窍流血,浑身打摆子。

沈肃弯身抱起刘玉洁迅速朝山下跑,他又不是傻子,一旦有脱身机会岂会跟这群人耗下去。

身后的土匪乌拉拉追过来,惊得刘玉洁都不敢吭声,唯恐自己连累沈肃分心,哪怕一丝一毫都不敢,只能睁大水蒙蒙的杏眸,死死瞪着这群凶神恶煞的疯狗。

再这样下去,沈肃迟早会没有力气的。刘玉洁狠了狠心,哭道,“三郎,你快些放我下来,他们不敢杀我,最多送我去见韩敬已,但你不行,一旦被他们捉住就是死路一条。”

沈肃厉声喝止她,“我不会死,也不断不会让那禽兽的脏手再碰你一下。”

刘玉洁被他吼的泪如雨下,已然分不清是伤感还是感动。

前世倘若他也这样去阜南道保护她该多好。

不,也不好。那样的话她又如何遇到这一世的他,令她为之心悦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9章 110

九安没有找到刘玉洁,逮住院中一个婆子方才探知她离去的大致方向,便凭借直觉冲进险峻密林之中。倒也发现不少踪迹,那些踪迹越往一个方向越密集,定然是追踪的土匪所留,于是九安循这这些踪迹渐渐追了上来。

只见前面吆喝呼喊不绝于耳,一群约莫二十来人的小队伍正紧追一名高瘦男子不放,男子怀中抱着的人正是刘玉洁。九安不作他想,与瘸老打个手势,二人从两侧忽然杀了进去,这群跑的正来劲的家伙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就倒下了六个,剩下的人回过神忙与九安杀成一团。

气喘吁吁的沈肃总算能喘口气,刘玉洁惊恐未定的倚着他,忽觉掌心一片湿滑,定睛看了看,不由骇然。

是血!

好多的血!

沈肃受伤了!

沈肃歇了口气,用袖子擦拭刘玉洁白嫩的小手,又指了指自己胳膊,“双拳难敌四手,不小心挨了一刀,刀口很浅,没有大碍。这九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玉洁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面手忙脚乱帮沈肃包扎一面飞快道,“他是裕亲王嫡孙韩云暖,因为韩敬已抢了他一块玉佩才劫了我拿去换,但他没想害我,反而设计炸死韩敬已,谁知祸害遗千年,那人非但没被炸死还活蹦乱跳,倒是我左边肋骨都裂缝了,不过这两个月已经养的差不多,你不必担心。”

沈肃眯了眯眼,不知再想什么,心里大概将九安乱棍打死了一遍,心念一转,没想到他竟是韩世子,许多疑问也接踵而至,但现在当务之急是逃离匪山。沈肃让刘玉洁蹲在一块大石后面,而那边的土匪已经被解决的七七八八,又有沈肃加入进来,很快就将这群人收拾个一干二净。

解决完了贼寇,九安身上挂了不少彩,面对沈肃两道犀利如剑的目光,他攥了攥手心,未敢直视,嘴角翕动两下,刚要开口,沈肃冷哼一声,“这笔账我们稍后再算,你可知她有了身孕,你知道你差点害死她吗?”

说完,也不管九安是何反应,沈肃转身抱起刘玉洁便走,再往前暗哨便越稀疏,相对更安全。但闹腾到现在……想必那边早已得了消息,韩敬已应该很快就要赶来了吧。

一听刘玉洁怀孕了。九安愣了下,脑袋和心口仿佛同时被人用石锤重重的猛击,心神大乱,说不出何种滋味,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绊倒。孩子,这孩子不会是韩敬已的吧?这个疑惑刚刚燃起,九安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可能?看沈肃那般反应,这孩子怎会是别人的!

瘸老见九安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狠狠叹了口气,拽着他紧追沈肃而去,不敢落后一步,这家伙肯定比关在山上两个月不见太阳的他们熟悉接下来的路线。

此时天光大盛,普照的林中生机盎然,也将人的行踪照应的纤毫毕现,空气里弥漫着水汽、泥土的腥味以及草木的清香,这本该是个安宁祥和的上午,可对于狼狈的刘玉洁一行人而言,却是争分夺魄的紧张。这一路她都不敢说话,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随时观察沈肃的意图,断然不敢拖后腿。

她捏着帕子小心翼翼擦拭沈肃额角的汗,身形猛然一顿,不停倒退的风景也停了下来,紧追而至的九安也目露忧色,眸光在她身上和她身上来回逡巡了一番。

刘玉洁大致预料到了什么,心神惶恐,万般可怜的转回头:果然是韩敬已。

韩敬已也在看她,目光一相撞,两个人一个惊惶闪烁,一个则是笑意玩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韩敬已身边跟着的人不多,加上他一共六个,但这六个人中有一个冯如虎,此人控鹤楼出身,实力不容小觑。冯如虎撸了把袖子就要上前招呼沈肃,却被韩敬已伸臂拦住,“这个人交给我。你去对付瘸腿的老家伙,小心他诈死和用毒,你们四个对付那小的,随便打,只要留口气便可。”

贼匪们当下便明白了:这个人当中,唯一的小美人不能碰,半大小子只要留口气,剩下这一个年轻和一个年老的,只管往死里整。

刘玉洁松了口气,心想韩敬已又要作死了。可惜场合凶险,否则她定然要坐下来嗑瓜子笑看沈肃抽打这厮,可心念电转之间,她目光不由落在沈肃清瘦结实的身形上,无端的担忧油然而生:沈肃已经连续奔跑了大半日,水米未进,还负了伤,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

刘玉洁挨着山耳猫立在石头后面,只露出一张染了灰尘的雪肤小脸,“这不公平,他受了伤,又跑了半天。”

韩敬已闻言偏头视她,“我也从昨晚到现在没休息过,至于伤……”他笑了笑,抬手在自己手臂也划了一道相等的伤痕,顿时血流如注,吓得刘玉洁不停往后退,他问她,“这下公平了吗?”

刘玉洁抱紧了山耳猫不敢再看他。

沈肃不动声色的移动到韩敬已与刘玉洁之间,无形中将刘玉洁庇护在身后,他淡淡打量韩敬已,声音似是平静的湖面没有半分涟漪,“你明知她害怕,为何要吓她?”

韩敬已下颌维扬,“你且别用这胜利者的姿态与我说话,她向着你又如何,待会还不得看着我将你打死,这些姑且就当热身了。”

刘玉洁愤然道,“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你一个郡王竟敢与山匪搅在一起,已是欺君罔上,罪责难逃!”

韩敬已啧啧两声,笑道,“狗仗人势。”

他骂她是狗,仗着沈肃的势!刘玉洁啐他一口,“你才是狗!”

韩敬已懒得与她多费唇舌,抬脚勾了一根齐眉棍,射向沈肃。沈肃纹丝不动,伸臂一握,稳稳当当的接住。

韩敬已笑道,“当日你的齐眉棍耍的不错,可惜时不与我,未曾好好与你切磋,今天,我便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木棍抖动如风,落在旁人眼中仿佛出现了无数重影,一招一式令人防不胜防。沈肃将棍一横迎了上去,两人左攻右挡,韩敬已忽然换了左手,甩棍自上而下劈来,这一招下了十二分的杀手,尽管沈肃有所防备,卸去了一半的力道,后背吃这一记也是口吐鲜血。

刘玉洁呆住了,指甲深深扣紧石块上的青苔。

韩敬已冷笑了下,冷不防棍子被沈肃单手握住,一个旋身竟是转到他身前,被沈肃一肘击中心窝,霎时心脉俱颤,痛的他眼前一花,眼底恨意更深,当下弃了木棍,以实心拳头捣下去,两个苦大仇深的男人终于得以放下所有的伪装,拿出全部力气与手段,试图置对方于死地。